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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猛地向我擲了過來。
眼前花了一下,我幾乎還沒覺出怎麼回事,額前突然疼了一疼,就迅速被溫熱的液體掩住,連那疼痛也感覺不出了,只是腳下卻開始發起軟來。
“公主!”我聽到夕姑姑撕心裂肺地慘叫著,努力睜大眼,前方卻是血紅一片。抬起袖子來,胡亂擦了一擦,才見夕姑姑瘋了般衝過來,將我抱住。
而我的身子已經軟了下來,在發現擦到袖子上的是大片的血跡後,我眼前又被大片血光模糊了,什麼也看不清楚。
“公主,公主!”夕姑姑的聲音,在這一刻也是似隔了山,隔了水,模模糊糊,但我的心地卻突然地異常清明。
安亦辰的玉印砸中我了,砸到了我的頭部。我只怕……快死了。
“夕姑姑……”我躺在夕姑姑的懷中,如同嗅到幼時溫暖甜膩的奶香,又似聞到了母親那溫馨芬芳的體香,母親來了嗎?來帶我走嗎?我用力吸了下鼻子,輕輕說道:“把我送回肅州吧。母后來了。她想我了……我要陪陪她……”
“公主……不,公主,你不要怕,夕姑姑這就去找大夫,不要怕,不會有事的!”夕姑姑搬動著我的身體,似乎要將我搬起,向外挪移。
但我的上身,卻迅速被另一隻熟悉的大手拉去,靠到了那個曾讓我異常安心依賴的胸懷。
“棲……情……”安亦辰壓在嗓中的聲音,顫抖而淒厲,破碎地吐著含糊的音節,冰涼的指肚只在我額前傷處戰慄著,戰慄著,猛地捂了上去,用力掩住那分明正泉湧而出的鮮血。
“夕姑姑,快去找大夫!”他恐慌地大叫起來:“我不是有意的,不是有意的,棲情!”
夕姑姑驚慌地應著,奔出的腳步聲忙亂而倉皇。
安亦辰將我緊緊摟在懷裡,叫道:“棲情,對不起,棲情,對不起……”
大滴大滴的溫熱液體,迅速滴落到我的面頰,伴著安亦辰失聲的痛哭,那麼的無助,那麼的悽楚,那麼的痛悔!
忽然之間,我不恨他了。滿眼裡,都是一幕幕清晰的過往。
那個少年,帶了幾分靦腆,尷尬地鑽入我的錦被中躲避搜兵……
驕傲不甘地向我宣佈,某一天,將以對等的身份,叫我一聲棲情……
被我用棉枕狠狠壓下,胡亂掙扎著求生卻不敢碰我的胸……
步步凌逼,迫我激發出最後的決絕鬥志與他以死相拼,卻懊惱放手離去……
將我從即將沉塘的麻袋中抱出,當眾宣佈,是他賴住我,他永遠只要我一個……
被我算計入獄,卻在獄中狠狠地吻我……
在我最艱難時將我從泥漿
中抱起,驚惶地將我抱在懷中,喚著,棲情,棲情……
以為是風過水無痕,卻不知那波瀾早被壓在心底深處,在最傷痛時如潮翻湧。
我真的不恨他了。唯餘悲慘,悲慘地流淚。
“安亦……辰……”我模糊地呼喚著他的姓名,五指伸出,撫到了潮溼的臉。他的臉,比以前消瘦多了。他愛我,卻愛得太苦,太累。
“棲情!”掩著我傷口的手在抖動著,安亦辰應著,將臉埋到了我的脖頸,淚水迅速地滴落。
“為什麼……我們……終究又回到了……起點?一年多前,你將我……從泥水裡救起……還是逃不過……”我喃喃地說著,無力地磨挲著他的面頰,珍惜地感受著手指的觸覺,發出的聲音卻越來越低迷,越來越不清晰:“亦辰……亦……辰……”
模糊地感覺自己的手耷拉下來,接著是安亦辰慘厲地痛叫,剜了心般的悲慘著:“棲情!”
熱淚,行行滾落,也不知會滴於何處……
逃不過,逃不過原來一屍兩命悲慘死去的既定命運麼?
那一次,殺我的是醫者白衣;
這一次,殺我的是安亦辰。
這一年多,難道只是命運跟我開的一個絕大玩笑,最終,還是要讓我再一次經受那種悲慘的輪迴?
以後的記憶,非常的模糊。
不斷有人影走動,不斷有人喚我名字,不斷有人在床前爭吵。
是我那性情溫馴異常的夕姑姑麼?她一直在趕著安亦辰,不讓他靠近麼?
我無法說出,其實安亦辰的淚水,也讓我心裡好痛,好痛。即便知道了他的欺騙,到最後的時刻,我還是不能忘卻他的好,不能抹殺他曾經的深情和溫柔。
如果我死了,也未必不是件好事。起碼,我不會心痛和矛盾了,他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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