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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四眼那個傻比不會不敢來了吧。”小郭子問,他兜裡揣著一根鋸成尖角的鋼筋,這種武器當時很是風靡一時,可砸可捅。而且價錢便宜扔了也不心疼,當時打完了架傢伙都要扔掉,為的是讓公安找不到物證。所以當時道上的大規模械鬥都很青睞這種武器。
“不會,他是那種膽子比腦袋大的人。”老顧分析,他已經想好了,今天小四眼過來就開口要三萬塊。如果不給就把小四眼打成重傷,大不了出筆錢賠償,但一定要出了當年那口惡氣。
“老子要讓他知道,他已經混到頭了。”
桌球廳外面微微颳著西北風,乍寒的初春冷不丁颳起雪花。兩輛計程車一前一後地停在群眾桌球廳外面。前面那輛車上下來兩個人,個子瘦高的那人戴著眼鏡,穿著米黃色短風衣,微風下長髮飄飄。後面跟著個寸頭,一身軍綠,眉眼中透著兇惡。兩個人都抄著口袋,戴眼鏡的悠揚地吹著口哨,曲子是當時很流行的追捕。
“兄弟,你來啦。”老顧一臉偽裝出的真誠,眼神裡透著狡詐。
“呵呵,好久不見,我弟弟給你添麻煩了。”小四眼說。
老顧將小四眼和飛機迎了進去,周圍的人開始倒茶,街面上摔撲克的悄悄起身堵在門口。
“咱倆可以過去了。”王峰說“我看行,再不過去就晚了。”周瘋子從兜裡掏出車錢,“師傅,等我一下,我進去取下錢就走。”周瘋子多給了一點錢,他一開始就說好要去個遠地方。計程車司機聽說有大活,就能踏實等下去。他們倆攔的是輛面的,一輛車可以坐好幾個。後來面的取消,給持械鬥毆帶來了很多不便。有錢的大哥紛紛買車,變相為經濟高速增長做出了貢獻。
王峰和周瘋子下了車,周瘋子身體又矮又壯,鼻子眼鏡聚在一起,頭髮亂成雞窩。王峰長了張娃娃臉,看上去眉眼清秀,下巴尖尖的,長得很像電視上的奶油小生型。兩個人都穿著到膝蓋的軍大衣。
剛走到桌球廳門口,就聽見裡面一聲清脆的玻璃瓶敲碎的聲音,緊跟著是小四眼怒吼:“老子是給你臉,三千塊你愛要不要,惹急了我今天燒死你。”
飛機手上握著半截碎酒瓶,小郭子腦袋被酒瓶開了個洞,身上、衣服上,還有老顧身上都濺了不少汽油。小四眼手裡捏著打火機,火門擰開了,手指摁在摩擦火石的齒輪上。
“我操,熱鬧!”周瘋子從大衣裡面拽出了小口徑步槍大步走在前面。後面跟著娃娃臉的王峰,手上掂著一把鋸短了木柄的消防斧。
裡面一看又來了兩個人,一時間不知道怎麼辦。
“把我弟弟扶起來,老顧,這次的事情謝謝你給我面子,咱倆以後慢慢處,你要是想跟我拼,有的是機會。我們走!”小四眼眼鏡裡面噴火,霍地一腳把板凳踹飛,邊走邊退到了門邊。
“大哥,你先走!”周瘋子說,他手上端著小口徑斷後。
小四眼、飛機、周瘋子、王峰出了桌球廳,王峰和周瘋子走在後面,娃娃臉的王峰威風凜凜。
幾個人上了計程車,小四眼扶著猴子坐第三排,飛機、王峰坐在第二排拉上車門,周瘋子一步一退,槍口指著面面相覷的老顧手下,最後拉開駕駛室副座車門鑽了進去。司機早已嚇傻了,心裡暗自叫苦。
“老子遲早扒了小四眼的皮。”一個玻璃杯被老顧憤怒地扔在地上。
這天晚上一輛南下的列車在B市短暫停留,從車上下來的旅客中有幾個人看上去精幹魁梧。這幾個人一水的皮風衣,毛領子擋住了臉,下車之後悄然消失在城北。孫勇、李明亮、張偉、李飛、二拐、扁頭回來了。城北最具殺傷力的團伙在這個夜晚悄然潛回。
本來他們春節前就要回來,但是在東北出了點事。主要的起因還是從收留他們的孫勇的哥們引起的。他從山裡販木材,當時盜伐偷運基本上不算什麼。後來林業管理部門處理過他一次,塞了點錢就算過去了。九零年年底,林業管理部門領導換人,新來的領導一開口就是五萬。
“你要是不給也沒關係,以後我專查你,別人拉木頭交了份內的孝敬錢就行,你要是敢拉,別怪我到時候整死你。”林業部門的領導託人放了話。
後來打聽出來,那個領導的侄子以前販木材和他打過架,這次擺明了就是整他。哥們只好換了一個鄉鎮販木頭,一切從頭開始。
這天半夜,他拉了一車原木,結果半路上就被扣了。司機放走,他被關在林業站門口凍了一整夜。第二天送到醫院,腳趾頭被凍壞死,當天中午整個右腳被鋸掉三個腳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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