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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微啞。一句話似乎用去大半的力氣。語末染著一絲輕喘。
鳳康心中冷笑。若不是早知道她擅長做戲,還真要被這嬌弱無力又強打精神的樣子騙過去了。面上神色未動,亦不還禮。“秦王妃不必多禮。”
許是覺出他言語生硬冷漠,宣寶錦抬頭看來。眼神驚中帶訝,還有掩飾不住的失落。怔怔地凝視了他一瞬,才輕輕地垂下眸子,“不知雪親王召見寶錦所為何事?”
鳳康控制不住地擰了眉頭,雖說他的身份擺在這兒,可作為長嫂也沒有必要自輕,使用“召見”兩字。這算什麼意思?覺得委屈,跟他這個小叔賭氣嗎?
念及至此,火氣又盛了一分,說出來的話愈發不客氣了,“既然秦王妃身體不適,又信不過本王府上的太醫,就請速速回京吧。”
宣寶錦肩頭一顫,忽地抬起頭來,失聲喚道,“小九……”
動作過大,頭上的釵墜簌簌搖晃。
“那個名字早已隨本王母妃埋葬地下,秦王妃一再提及本王舊日乳名是何意?”鳳康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目光咄咄,冰冷逼人。
宣寶錦眼睛緩緩張大,裡面淚光閃動,滿是錯愕。
袖兒見狀搶上前來,跪下急聲解釋,“王爺,王妃沒有別的意思,她只是顧念……”
“本王與秦王妃說話,何時輪到你一個下人插嘴了?”鳳康聲音冷厲如劍,斬斷了她的話茬。
袖兒遍體生寒,打了一個哆嗦,伏在地上不敢再言語。
宣寶錦見他當面發作自己的貼身大丫鬟,一張臉白得厲害,了無血色的唇微微地顫抖著。受驚的小兔子一般,緊緊地靠著身邊的丫鬟。
“此地清寒,不宜養病。秦王妃身負太后懿旨,若是在本王封地有個三長兩短,這府裡上上下下誰也擔待不起。回京事宜本王自會著人打點妥當,秦王妃明日一早就請啟程吧。”
鳳康已經看膩了這虛偽的表演,一瞬也不想多留。放下這段話,便轉身向外走去,“洗墨,傳本王的話,把鳴兒送到本王院子裡去養傷,免得過了病氣。”
“是。”洗墨在門外答應一聲,飛奔去找紫英。
鳳康一腳跨出門來,就聽身後傳來袖兒和丫鬟們的驚呼聲,“王妃,您怎麼了?您醒醒啊……”
他唇邊溢位一聲冷笑,腳步絲毫未滯,大步流星地出了永壽齋。
沈長浩一直在書房等候,見他進門,放下手裡把玩的毛筆,“王爺的逐客令下完了嗎?”
鳳康冷著臉不答話,轉到新置的書案後面坐下,才開口吩咐道:“瀚之,你去打點一下,明日一早送秦王妃回京。”
“好。”沈長浩嘴上答應得痛快,雙腳卻沒有移動的意思,笑眯眯地看著他,“秦王妃這一走,王爺目無尊長的罪名怕是跑不了。”
“反正宮裡那些女人向來看我不順眼,隨她們說去。”鳳康嗤了一聲,端起茶盞喝了兩口,又補發了一條命令,“將咱們回京的日期推後十天。”
沈長浩不太贊同,“半月之後啟程已經算是晚的了,再推遲十日,回到京城就要碰到年根了,不吉利啊。”
按照華楚國的風俗,年前一個月分為三段:前十天稱為“望年”,中間十天稱為“歸圓”;最後十天稱為“年根”。
望年,意思是已經快要望到年了。
歸圓,顧名思義,就是歸來團圓的意思。出門在外的人。不管離家多遠,都要在歸圓期間返回家中,與親人團聚。
年根,就是到年底的意思。這十天是全家人聚在一起準備過年的時段。如果有人尚未歸家,極有可能是出事了,被視為不吉利。老人們稱這種情況為“傷年根”,是年節的大忌諱。
皇家尤為注重這些習俗。鳳康也不好明目張膽地犯忌。略一沉吟,改口道:“那就推遲五天吧。”
沈長浩沒再勸說,湊過來瞄著他的臉色,“王爺是不想早回去挨訓,還是放不下葉姑娘?抑或是……兩者兼有?”
“你都知道還問什麼?”鳳康為自己這麼容易被他看穿感覺惱火,更為自己這個明知愚蠢而為之的做法感覺惱火。
多留五天能改變什麼呢?改變不了自己必須回去的事實,也改變不了她留在這裡的心意。
他甚至自私地提出來,引薦她去千植署。那裡固然有很多女官,可是一輩子不能出來。更不能嫁人生子。把她關進那個牢籠又能改變什麼呢?不過是多看她幾眼。徒增情傷罷了。
在遇到她之前。他一直以為自己是這個世上為數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