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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輕薄透明的火腿包裹著三根花生芽,紅、黃、綠、白四色相間,層層擺放,狀若錦雞之尾;還有那一道豆豉酥魚花生芽,配上魚頭魚尾,活脫就是一幅“魚戲水草間”的動態圖。
還沒有動筷,只是看著便已經心曠神怡,垂涎欲滴。
兩人將八道菜分別嘗過,只覺食材的味道相輔相成,油鹽醬醋的用量也恰到好處,可謂渾然天成,更對她讚不絕口。
驚豔之餘,黃廚子發現了一個重要的問題,“葉姑娘。你這樣裝盤好看是好看,可菜量平時少了將近一半,端出去客人會抱怨的吧?”
他會提出這樣的疑問,葉知秋並不感覺意外。去酒樓送小吃的時候,她特地留意過,這個時代對裝盤藝術不是很講究,而是推崇的盤大菜多,以量取勝。
因為那盤“白汁魚肚”。她對黃廚子多少有那麼點歉意,便耐心地給他解釋,“做菜本身就是一門藝術,不僅要講究色香味,也要講究形。只有把五感全部調動起來,才能盡情享受美味。
鹹喜是清陽府數一數二的酒樓,能來這裡吃飯的,都不會是窮人。他們並不在乎吃的多少,圖的是一個熱鬧。是一個情趣。你仔細想一想,那些來這裡吃飯的達官貴人,點了滿滿一桌子的菜。最後會剩下多少?
這樣裝盤不僅美觀。還可以增添情趣,防止浪費。如果你覺得量少對不起客人,可以把價錢適當調低,這跟怎麼裝盤並不衝突。”
婁掌櫃大為贊同,“聽葉姑娘一席話,真是令婁某茅塞頓開。自開啟了酒樓。我一直在為剩菜的事情發愁,卻苦於沒有解決之法。若是照這樣裝盤,剩菜一定會大大減少。”
葉知秋見他眼中精光流轉,就知道真正讓他興奮不是剩菜,而是這裡麵包含的無限商機。無商不奸。無奸不商,她也一樣。畢竟他賺得越多。她的菜就賣得越多,利潤也分得越多。雙贏互利的事情,何樂而不為呢?
黃廚子呆楞地站了半晌,突然一個箭步竄到葉知秋跟前,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葉知秋被他驚到了,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黃師傅,你這是幹什麼?”
黃廚子仰起頭來看著她,神色鄭重地道:“葉姑娘,你收我為徒吧!”
說完也不等她答應,便連磕了三個響頭。站起來,又恭敬地叫了一聲,“師父。”
葉知秋無語凌亂,還沒反應過來呢,就多了一個胖徒弟,這算什麼事兒啊?
婁掌櫃倒是樂見其成,笑著道:“葉姑娘,你就收下他吧。他這輩子沒有別的愛好,把所有心思都用在做菜上了。只要看見比他精的,不學兩手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葉知秋苦笑起來,“婁掌櫃,你也太看得起我了。我只是愛吃,在做菜上喜歡動些腦筋罷了,哪有資格去教別人?再說,黃師傅的廚藝已經相當了得,實在沒有必要拜我為師……”
“師父,你就別謙虛了。”黃廚子甕聲甕氣地截斷她的話茬,“旁的不說,衝你在外堂說的那些話,還是擺這兒的八道菜,我就服你。反正我跪也跪了,頭也磕了,你現在想不要我這個徒弟也不成了。”
婁掌櫃也在旁邊勸道:“葉姑娘,收了他吧。他這個人死腦筋,愛鑽牛角尖。你要是不答應,他肯定會茶不思飯不想,這個廚子恐怕也就做不下去了!”
又藉著這個話茬,講起他和黃廚子的淵源。
黃廚子大名叫黃奎,今年四十歲,出身貧苦,自小喜歡做菜。在酒樓跑堂的時候,受到一位成名大廚的賞識,被收作記名弟子,得了不少真傳。加之自己刻苦用心,廚藝精進很快,二十多歲的時候便在春川府一代小有名氣。
多年前,婁掌櫃還沒有如今的家業,經常來往於清陽府和春川府之間,倒賣茶葉、藥材和一些稀有食材。他是嘴刁愛吃的人,每次到春川府,只去黃廚子所在的酒樓吃飯,也只點黃廚子做的菜。一來二去,便和黃廚子認識了。
後來家底殷實了,便打算自己開間酒樓。最後一次去春川府的時候,他隨口問了黃廚子一句,要不要到他的酒樓當大廚。誰知道黃廚子想都沒想就答應了,第二天就帶上一家老小跟他回了清陽府。
兩個人從小酒樓做起,一直做到今天的鹹喜,一做就是十幾年。在外人眼中,他們是主僕,可知情的人都知道,他們是同甘共苦的朋友。
“我也問過他,為什麼願意離開那麼好的酒樓,背井離鄉,跟我到清陽府來。他說,就衝我賞識他做的菜,跟著我幹準錯不了。”想起當年的事,婁掌櫃依然唏噓不已,“如果沒有他。我這酒樓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