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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弛和洛曉雁正待動作,就被劉鐵橫臂攔住了,“大將軍有命,王妃只能帶一人上船。”
洛曉雁眉頭一皺,就要發作。
張弛搶上一步,眼睛盯著劉鐵,一板一眼地道:“這位劉將軍,我們王妃乃皇室宗婦,身份尊貴,容不得半點差池。還請通融一二,允我們多派幾個人隨行保護。”
“軍令如山,末將說了不算。”劉鐵語氣強硬,“只能帶一人。”
洛曉雁怒不可遏,挺身就要衝上去,“你……”
“洛大哥。”葉知秋喝住他,“客隨主便,你們在這裡等我就是。”
又將目光轉向張弛,“張大哥。你陪我走一趟吧。”
她都這麼說了,洛曉雁也不好當著外人的面落她的臉,便發狠地瞪著劉鐵,“你們若敢傷了王妃一根寒毛,我洛曉雁便是拼了這條命也要跟你們討算。”
劉鐵對他的警告無動於衷,待張弛上了船,便吩咐划船的兵士,“走。”
小船滴溜溜掉了個頭,向大船駛去。早有人放下繩梯,在上面接應。
張弛先上了船。又將葉知秋拉上去。
劉鐵隨後上來。引著他們下了走下甲板,沿著樓梯往最下面一層船艙走去。
船上不見多少兵士,只在甲板和樓梯口安排了幾個站崗放哨的,然而置身其中。壓迫感無處不在。兵士們也訓練有素。沒有因為出現兩個陌生人而盼顧議論。各個目不斜視,站得標杆一樣。
一直走到船艙的最裡面,劉鐵才在一扇門前停住了。推開門,將葉知秋請了進去,卻將張弛擋在了外面。
這是人家地盤,已經深入狼穴了,身邊多一個張弛少一個張弛沒什麼區別。葉知秋示意張弛聽從安排,便邁步走了進來。
立在門邊打眼望去,這是一間極其寬敞的船艙,足有兩間屋子那麼大。用鏤空花紋的屏風隔成內外兩間,裡間較小,只貼牆安放了一張僅容一人躺臥的木榻,木榻旁邊安放了一張矮几。
外間佔據了一大半的空間,對面和右邊的半邊牆壁被幾個跟牆壁一樣高的書架排得滿滿登登的。緊挨著書架橫向擺著一張長條書案,書案前面詭異地擺著兩排共十二張椅子。
靠近臥房的那邊有一個縱向的沙盤,用細沙堆砌成山丘、城池之類的地貌。
裡裡外外共點了將近二十支蠟燭,將整個屋子映得亮如白晝,空氣裡瀰漫著濃重的熱度和蠟脂的味道。
一人坐在書案後面的椅子上,雙腿交疊地搭在案面上,腦袋向後仰著靠在椅背上,一動不動,似是睡著了。
還有一個一身黑衣的人被綁在旁邊的柱子上,聽到開門的響動,抬頭看過來。與葉知秋四目相對,立刻露出羞愧的神色。
“雲珩?!”葉知秋卻忍不住驚撥出聲,“你怎麼在這裡?”
雲珩此時的形容前所未有地狼狽,兩隻眼圈烏青,嘴邊掛著凝固的血跡,身上的衣服也破破爛爛的,從某幾個露~肉的破洞裡能瞧見大片的淤青。
“我奉王爺之命前來接應王妃,途中發現這幾條船鬼鬼祟祟地在江面上打轉,便潛進來一探究竟,結果不小心著了他們的道……”
他儘量言簡意賅地解釋道。
“什麼叫不小心著了我們的道?乾脆說你技不如我嘛。”仰靠在椅子上的人慢悠悠地說著,將搭在書案上的腿挪下去,露出整張頭臉來。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幅濃密油黑的鬍子,足有一尺來長,瀑布一樣掛在的下巴上。因實在太過突兀搶眼,葉知秋看得出神,一時間忽略了那人的五官。
“你就是傳說中的雪親王妃?”那人依舊懶散地靠在椅子上,抱著雙臂饒有興致地打量她。
葉知秋定了定神,強迫自己將目光從那幅拉風的鬍子上挪開,仔細端詳那人的模樣。
除去鬍子,整張臉上最顯眼的就是那雙炯炯有神的眼睛,眼波不興,卻染著無窮無盡的笑意,那股子令人不悅的歡快彷彿從漆黑的瞳仁深處漾出來的一般。
其次是嘴,不知是被鬍子襯的,還是天生的,看起來紅潤非常,如同抹了口脂一般。
面板白皙,鼻樑高挺。眉毛卻像要跟鬍子做對一樣,淡得幾乎瞧不見。頭髮也稀疏泛黃,綰成一個小兒拳頭般大小的髮髻,軟趴趴地蹲在頭頂上。
讓人懷疑他把從小大大吃進肚子裡的養分,都用來養鬍子了。
身上沒有鎧甲,只穿一件寬大的青灰色棉袍。
說不上邋遢,可也稱不上清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