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臘梅瞟了瞟桌上裂開的盤碗,神色間有些驚恐,低聲地問丈夫,“這到底是咋回事兒啊?”
“我哪兒知道呢?”李大有同樣壓低了聲音,囑咐道,“待會兒秋先生回來了,你別跟人打聽。也別出去亂說去。那是人家倆人的事兒,咱可不能瞎摻和。”
臘梅瞪了他一眼,“瞧你說的,我是那不知道輕重的人嗎?”
“不是。不是。”李大有趕忙賠笑,“十里八村兒的媳婦兒,就數你最懂事兒了。”
鳳康離開菜棚便有些後悔了,那種情況下應該溫言軟語,好好哄勸她才是,他怎麼頭腦一熱,就做出連自己都厭惡的事情?如果她生氣了,從此以後再也不搭理他該怎麼辦?
有心回去補救一番,可想起她說“我們到此為止吧”時候的表情,怒意又升騰而起。
該死的女人。什麼話不好說,偏偏要說到此為止?
她知不知道,從跟她在一起的那一天開始,他最害怕也最痛恨的就是到此為止之類的字眼?
把他的心偷走了,卻想把他這個人一腳踹開。哼。沒那麼容易!
他一路生氣一路後悔,一不留神已經到了家門口,便熄了回去找她的念頭。反正她也跑不了,到晚上再收拾她也不遲。
他給自己吃了一顆定心丸,進門問過下人,便到餐廳來尋湯先生說話。
桌上七碗八碟,擺得滿滿的。湯遠修一面吃吃喝喝一面挑剔,“這叫什麼來著?啊,對了,臘腸,味道還將就,就是吃多了太油膩。
魚就是要整條吃才過癮。弄得這麼酥軟,一夾就碎了,吃起來還有什麼意思?還有這果酒,太甜了,不夠勁。沒勁沒勁……”
不管他說什麼,沈長浩都笑著點頭,“湯先生說得對。”
洗墨站在後面,捧著酒壺直翻白眼,盤子都快吃見底了,果酒也快喝完一罈了,您老說這話虧心不虧心啊?這是白瞎了葉姑娘送來的這些好東西。
鳳康進門看到這一幕,眉心微微一皺,便吩咐道:“你們先出去吧。”
“是。”洗墨巴不得趕快走,不用再伺候這個難搞的老頭。於是放下酒壺,便忙不迭地向外走。
沈長浩放下筷子,跟湯遠修和鳳康告了退,將禮數做足了,才慢條斯理地踱著步子離開了。
“鳳老九,你臭著一張臉瞪我是什麼意思?”湯遠修先行發難。
鳳康走過來坐下,取了酒杯給自己斟滿,一飲而盡,將心頭的火氣壓下去幾分。饒是如此,開口的時候詰責意味依舊明顯,“為什麼要跟她說那樣的話?”
“她?誰啊?我說什麼話了?”湯遠修揣著明白裝糊塗。
“為什麼跟葉知秋說我要為了她放棄皇位?”鳳康耐著性子又問了一遍。
湯遠修避重就輕地否認道:“我可沒提‘皇位’那兩個字,我就是問那小丫頭,如果你為了她放棄前途,她打算怎麼辦。而且我說的是‘如果’,‘如果’你懂嗎?不是真的,是假設。”
“如果?!”鳳康差點被他氣笑了,“她那麼聰慧的人,會聽不出來真假?你就是故意的!”
湯遠修“吱溜”地喝了一口酒,咂巴了兩下嘴,“我說鳳老九,我平日裡是怎麼教導你的?吃飯的時候不能說這種傷感情的話,會消化不良的。”
“你少睜眼說瞎話,你什麼時候正經教導過我?”鳳康不屑地冷哼了一聲,說出來的話卻不似先前那般咄咄逼人了,“湯老頭,我問你一個問題。
父皇有那麼多兒子,基本都是你的弟子,你為什麼要來幫我,不去幫別人呢?”
“這個問題在咱們促膝長談的那天夜裡,我不是已經回答你了嗎?我就是瞧著你比其他人順眼那麼一點點。”湯遠修說著用筷子隔空點了他兩下,“你小子記性太差了,這是病,得治。要不到了我這個歲數,容易老年痴呆。”
鳳康自動忽略他的廢話,“你是不是得了父皇的授意?”
“皇上授意?”湯遠修嘿嘿地笑了起來,“我可不是聽命行事的人,再說了,你覺得皇上是那種苦心孤詣的人嗎?”
“的確不是。”鳳康冷哼了一聲,“他最喜歡心血來潮,想一出是一出。”頓了頓,又道,“不是父皇的授意就好。”
湯遠修覺出這話不對勁了,停下筷子瞄著他,“喂,鳳老九,你什麼意思?”
鳳康正了神色,“湯先生……”
“你別喊我湯先生,你一喊我先生準沒好事。”湯遠修趕忙打斷他,“你還是叫我湯老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