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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過的人都嫌費錢又麻煩,寧願去買蚌殼磨製的明瓦。漸漸的。松綃就不吃香了。如今恐怕只有京城一些深宅老院,還在用松綃糊窗……”
聽到“不漏風也不滲雨”那一句,葉知秋的心思就飄遠了。元媽後面說了什麼,她完全沒有聽進耳朵裡去,也沒有留意元媽懷念的神情。更沒有去想,聞夫人為什麼會送她這種又貴又不實用的東西。
拿起那塊松綃,對著光亮細細地觀察了半晌,又舀了水來澆在上面。反覆試驗了幾次,果然跟元媽說的一樣,很嚴密,不會滲水。
元媽見她眸子晶亮,兩頰泛紅,不僅僅是好奇那麼簡單,忍不住問道:“丫頭,你這是在做什麼?”
“我突然有了一個想法,要是能行的話……唉,我也不知道,反正我現在跟你說不清楚。”葉知秋語無倫次地解釋了幾句,便抱著那捲松綃跳了起來,“元媽,我先不陪你了,我要馬上進城一趟。”
元媽一愣的工夫,她人已經到門外了。
“進城?!”龔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現在嗎?”
“對。”葉知秋字字清晰地強調著,“現在,立刻,馬上。”
阿福很少見她急成這樣,趕忙問道:“知秋姐姐,出啥事兒了?”
“沒出什麼事,我要去辦事。”
阿福被她這自相矛盾的話搞糊塗了,“今天剛搬了家,又是大過節的,你有啥事兒非得現在去辦啊?”
“是啊,葉姑娘,再急的事情也不差這一晚,還是明天再去吧。”龔陽也從旁勸道。
雲羅畢竟年紀小,見她懷裡抱著一卷布料,便誤會了,“葉姐姐,你要做衣服的話,我和元媽就能幫你做,不用進城找裁縫的。”
其實葉知秋並不是一個性急的人,只是被松綃刺激到某根神經,腎上腺素分泌過多罷了。最初的興奮勁一過,人也冷靜下來了,不由失笑,“是啊,我到底在急什麼?今天和明天不都一樣嗎?”
阿福見她神色恢復如常,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又按捺不住心癢,“知秋姐姐,你這火急火燎的,到底要去辦啥事兒啊?”
龔陽兄妹也很想知道答案,四隻長得幾乎一樣的眼睛齊刷刷地望過來。
葉知秋笑了一笑,“等有了結果再告訴你們。”
不是她有意賣關子,而是這件事未必能成。在驗證自己的想法可行之前,她不想透露太多,免得害他們白白期待一場。
過節講究一家團圓,阿福不好留下吃晚飯,便和多壽早早回去了。
葉知秋原本準了葫蘆休假回家的,可他放不下池塘裡的魚和鴨鵝,便將馬嬸接到這邊過節。反正家裡只有這兩口人,在哪裡過都一樣。
那祖孫兩個客氣得很,說人多不自在,不願到成家來吃飯。葉知秋也不勉強,分出一份飯菜送給他們。
池塘邊那座小茅屋如今已被土坯房取代了,雖不及成家新房高大氣派,可也有兩房一廳一灶,比馬家在村裡的房子好多了,在那裡過節也不算委屈他們。
葉知秋將最後一個菜端上桌,卻發現少了一個人,“張大哥呢?”
她問的是龔陽。
“我叫過了,張兄沒有回應。”說這話的時候,龔陽表情很是無奈。
那位仁兄的性子實在古怪,身上的傷一好,就不住在屋子裡了。整天神出鬼沒,只要不喊他出來,十天半月也見不到他一面。
葉知秋也勸過他幾次,可他堅持“暗中”保護,依然我行我素。今天過節,怎麼也不能讓他風餐露宿,“你們先吃,我去跟找他聊聊。”
此時正是日落時分,紅霞鋪滿半面天空,將山脊樹木鍍上一層金紅的色彩。
她在院子裡略一駐足,便沖虛空喊道:“張大哥,你在嗎?”
“葉姑娘,有何吩咐?”一道人影自廂房一側倏忽閃現。
冷毅的面孔,筆挺的身形,沉斂的氣息,恭敬而疏的語調,正是訓狗侍衛張弛。
葉知秋跟他打了聲招呼,便尋了一塊青石當椅子,“張大哥,跟我談談吧。”
張弛略一躊躇,邁步走過來,在她對面丈許遠的地方盤腿坐下來,靜默以待。
葉知秋稍稍組織了一下語言,開口道:“張大哥,你不情願留在這裡保護我,對吧?”
張弛眼神微微一晃,一板一眼地答,“葉姑娘,對我來說,沒有情願與否,只有聽命與否。”
“我看得出來,你是不情願的。”葉知秋不理會他的話,自顧自地說著,“像你這樣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