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部分(第2/4 頁)
看他渾身肉疼,一副豁出棺材本的表情,忍不住出言戲謔,“都說‘一任清知府,十萬雪花銀’,看來葉大人這個官做得很滋潤啊。
為了一個不相干的人都能如此慷慨,要是自家女兒出嫁,只怕沒有十里紅妝,也有八、九里了吧?”
葉思遠沒聽出她這話是諷刺,只當她獅子大張口,跟自己討價還價,驚惱之下,臉色當即就有些難看了,“天下腳下的官難做,我這個京府知府雖然比地方知府高了那麼半級,也只是表面風光罷了。
為了給你置辦這些嫁妝,為父抵押了老家的宅子和田產,可謂是掏空了家底。你夏兒姐姐和經緯弟弟的婚事還沒定,一個等著置辦嫁妝出嫁,一個等著籌備聘禮娶親。
難不成為了你一個人的風光,要虧待你姐姐和弟弟,讓他們在婆家和岳家的人面前一輩子抬不起頭來?手心手背都是肉,為父也不能太偏心了不是?
這樣吧,我再添兩千兩妝銀,給你湊足一萬兩。這已經是我的底限,不能再多了。你要便要,不要便罷了。”
他使出了菜市場殺價那一手。
葉知秋終於憋不住笑出聲了,“葉大人真是個有趣的人,說你小氣吧,咱們無親無故的,這才第一次見面,你就要送我嫁妝。剛覺得你大方吧,你又哭起窮來了。
我有一事不明。想請教一下葉大人:既然你不想虧待自己的兒女,為什麼還要拿出大部分家產,認一個不相干的人做女兒呢?
你想認下這個女兒賺取利益,更近一步,還是怕不認這個女兒影響風評,耽誤前程?或者,這兩方面都有?”
被她三言兩語揭破心中所想,葉思遠頗為震動。一雙飽經世故的眼睛精光閃爍,腦子裡迅速分析著她話裡話外的意思,最後得出一個結論。他這個女兒跟他一樣,是個精明人。
在官場上混久了,對什麼樣的人說什麼樣的話,他比誰都清楚。跟她這種心裡透亮的人說話,虛與委蛇那套不管用,最好直來直去。
略一斟酌,便開口道:“就算兩者都有吧。”
葉知秋彷彿早就料到他會這麼說,一臉瞭然的笑意,“那我班門弄斧。給葉大人分析分析這兩者吧。
先說後者,一個是掌家理業的農家長孫女,一個是婢女所出的無名庶女,如果葉大人是我。會覺得哪一個更體面?”
葉思遠嘴裡輕輕地“嘶”了一聲,右手習慣性地捋住鬍子,面露沉思之色。
他只看到了自己的官銜,卻從來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士農工兵商。農僅次於士,認真比較起來,農家長孫女比官家庶女身份還要高一些。畢竟窮不是罪。而有一個為奴為婢的母親卻是一生的汙點。
只不過世人多愛攀附官家,寧願抬舉官家庶女,也不肯青眼於苦哈哈的農女罷了。
他心裡已經有了答案,嘴上卻不肯放鬆,“嫡庶不過是名頭罷了,只要你願意,我可以把你記在你母親名下。”
“嫡就是嫡,庶就是庶,騙得了一時,騙不了一世。就像鍍金的泥土雕像一樣,金層鍍得再厚,總有剝落的一天,到時反而更難看。
不如從一開始就不要鍍那層金,做一個百鍊淬火的瓷像,還能留住屬於自己的光彩,不是嗎?”
葉知秋並不在乎什麼嫡庶之分,之所以跟葉思遠掰扯這些,不過是給不願認祖歸宗找一個合理的、能讓他接受的理由罷了。
頓了一頓,又道:“所以,葉大人大可不必擔心你那已經過世的女兒活過來,四下討要公道,有損你的風評,進而影響你的前途。
且不說她已經死了,就是真的活過來了,我相信她也會毅然決然地脫離葉家,跟那些利慾薰心、不顧她死活的親人徹底斷絕關係,老死不相往來。”
這一番話實在犀利,饒是葉思遠臉皮夠厚,也止不住兩頰發燙。避開她似笑非笑的目光,端起茶盞來喝茶遮窘。
葉知秋權當沒看見,繼續分析,“再說前者,不管葉大人是出於什麼樣的目的,想要認我這不相干的人做女兒,一旦定了名分,在別人眼裡,你就是選好了主子的,哪怕你生出一百張嘴來否認也沒用。
是東風壓倒西風,還是西風壓倒東風,誰也說不準。主子是壓倒的一方還好,萬一是被壓倒的一方,可就押錯寶站錯隊了,最後股肱之臣做不成,反倒成了陪葬之鬼,豈不是太蠢了?
葉大人應該比我明白‘一朝天子一朝臣’的道理,歷朝歷代哪一次不是先有君再有臣的?此君還在,就去趨附彼君,那是賭徒才會做的事情。
真正的智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