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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笙沒言語了，榮少亨故意拿他來做例子，他若是反駁的話豈不是在反駁自己。頓了一下道：“你說的這些大家都知道，我是想問你，一部古裝武俠劇的靈魂究竟是什麼？”

這句話算是問到了點子上，可以說是很難回答，因為一部戲的靈魂是看不見摸不著的，如要指出一部戲的靈魂是什麼，完全是一個模稜兩可的問題。

邵大亨隨著蕭笙的問題將目光也放在了榮少亨的身上，此刻王天林開始擔憂起來，雖然他對榮少亨很有信心，可是面對這個問題連自己這個拍了十幾年古裝戲的人都很難回答，更何況榮少亨這個新晉年輕監製。

榮少亨摸了摸下巴，短短的青髭觸及他的手指，一股靈感忽然在腦海中乍現，於是娓娓說道：“從前有個少年名字叫做程蝶衣，他自少被賣到京劇戲班學唱青衣，對自己的身份是男是女產生了混淆之感，分不清楚自己究竟是男兒漢還是女兒身。師兄段小樓跟他感情甚佳，一起排戲，一起捱打，一起做遊戲……兩人逐漸長大，段唱花臉，程唱青衣，兩人因合演《霸王別姬》而成為名角，在京城紅極一時。”

三人詫異，榮少亨怎麼回事兒，竟然講起故事來了？！心中滿懷疑慮，卻不好意思打斷，只得耐心地傾聽下去。

只見榮少亨極富有感情地繼續說道：“原本一切倒也安好，不料小樓娶妓女菊仙為妻在先，令蝶衣肝腸寸斷，繼而在苦難時期兄弟倆又互相出賣之後，使蝶衣對畢生的藝術追求感到失落，終於在再次跟小樓排演首本戲時自刎於臺上，血灑當場，上演了一出真正的霸王別姬。”

邵大亨腦海裡面三人先是一陣朦朧，然後好像明白了一些什麼。

半晌王天林沉吟道：“假作真時真亦假，無為有處有還無，少亨已經點出了古裝戲的靈魂是什麼，蕭總監，你還有何疑問麼？”

蕭笙愣了愣神，說實在的，榮少亨的回答絕對是很投機取巧，但是卻回答得天衣無縫，你從他的故事中可以讀出很多東西，不要說古裝戲的靈魂了，估計連古裝戲的“五臟六腑”都在裡面，就看你是什麼思索的了。這正是，一個故事一萬個人聽了，就會有一萬個觀點，而一萬個觀點中，總有一個適合於你。讓你挑不出毛病來。此時蕭笙對於榮少亨的評價只有五個字——真他媽的奸詐！

榮少亨心中冤枉啊，其實他的答案很簡單，一部戲演員有了代入感，觀眾才能身臨其境看的津津有味。不過他知道自己若是這樣回答的話，依照蕭笙的老辣絕對還會挑刺兒來，於是乎就給他們來一出《霸王別姬》，在此感謝陳凱歌，感謝編出那部戲的李碧華，沒有你們我榮少亨就堵不住蕭笙的那張嘴。

蕭笙愣完神，心說總不能不回答吧，於是就很有風度笑笑道：“哦，我已經明白了少亨他在說些什麼，真好，說得真是太好啦，呵呵，我覺得他已經領悟了古裝劇的真諦，可喜可賀哦。”頂你個肺，我都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霸王別姬是道菜麼？！

邵大亨也做出一副深沉高瞻遠矚狀，沉吟道：“不錯，我也認為少亨他說得很好，那就依照天林你的意思，讓他接過你的位置，擔任《射鵰》一片的監製吧。”

“什麼？”這一下輪到榮少亨驚訝了，“六叔，你是說讓我監製武俠劇《射鵰英雄傳》？”

“是啊，你有什麼疑問嗎？”邵大亨奇道。

“哦不，我只是感到太突然了，《射鵰》可是一部大製作，我怕自己能力有限而已。”

“不怕的，有我在旁邊幫你。”王天林笑道，然後望向蕭笙說道：“關鍵的時候連蕭總監也會幫助你的，他可不會看著你有事情置之不理，你說是不是啊，蕭總監？”

蕭笙忙笑道：“正是如此，我們大家都是在為六叔工作，在一起就像一家人一樣，而我也常常把少亨你當作兄弟子侄看待，正所謂打架不離親兄弟，上陣不離父子兵，你有事我又怎麼能袖手旁觀呢，但凡有事，儘管找我！”端的是豪情萬丈，情感悠長，讓少亨都有點小感動哩。

“那我就先行謝過了，到時候說不定還真要麻煩您老呢。”榮少亨應承道。

“別客氣嘛。”

“那就這樣定下了。”邵大亨最後說道，“就先確定讓少亨擔任《射鵰》監製這件事情，等他完成手頭上《獵鷹》那部戲的監製工作，就和天林交接一下劇組的事宜。至於天林，到時候你就回去好好地養養身子骨，我們電視臺還很需要你啊，你肯不垮掉。”

“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