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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我闡述了視覺、電磁頻譜方面的學問。他向我保證:這種所謂的‘彩格’絕對不可能是一種色彩,它是毫無意義的。”
特里克西婭的臉皺了起來,眉頭緊鎖。一時間,她看上去老了許多。伊澤爾一點也不樂意看到她這個樣子。“這個詞本來就有,我選擇了它。聯絡上下文,它給人一種—”眉頭皺得更緊了。有時會出現這種情形,乍看起來是翻譯錯誤,最後發現—也許這種譯法從字面上說不能算忠實,但它卻能幫助人類理解蜘蛛人生活中某個不同於人、以前從沒見過的方面。這種情況出現得很多。
但是,聚能譯員,哪怕是特里克西婭,仍然有犯錯誤的可能。剛開始翻譯蜘蛛人語言時,她和其他聚能譯員一樣,只能不斷試探性地摸索這個未知的種族和他們的世界。當時,她的譯文中存在許多選項,許多字眼的意義不明確,只能將可能的含意一一列出。
其中許多後來都證明是錯誤的。
麻煩的是,聚能者很難放棄成見。發現自己是錯誤的,這對他們是一種沉重打擊。
特里克西婭已經很接近發火了。跡象並不很明顯。她經常皺眉,但不像現在皺得這麼緊。她不說話了,兩手不停地在分離式鍵盤上敲擊。分析結果出來了,溢位她的頭戴式,散佈到牆紙上。
她的頭腦和附屬網路反覆權衡著結果,呼吸隨之急促起來。她沒有發現任何可以推翻這個結論的問題。
伊澤爾伸出手去,碰了碰她的肩膀。“還有個相關問題,特里克西婭。‘彩格’這個詞,我跟加藤討論過一陣子。”事實上,伊澤爾一次又一次揪住加藤不放,把那個人煩得要死。一般說來,跟聚能專家打交道只能採取這種辦法:話題集中在聚能者的繫結領域和自己的問題上,反覆問,多次問,從不同角度、用不同方式提出同一個問題。如果提問者不是很有經驗,運氣又不是特別好,專家極有可能馬上中斷這種討論。伊澤爾值班的時間加起來共有七年,但還算不上這方面的高手。不過這一次,他居然成功地使諾姆·加藤提出了另一種可能的解釋:“我們懷疑,蜘蛛人形成視像的器官可能不止一種。所以,他們的大腦處理視像時可能是多元的—也就是說,一會兒感知這部分光譜,一會兒感知那部分光譜,其間的時間間隔極短,只有一秒鐘的幾分之一。他們感知的視像—我沒有把握,但可能有一種漣漪狀、類似水波的效果。”
但是,加藤很快便排斥了這種想法,認為這是荒唐的。他說,就算蜘蛛人的大腦真的在諸種視覺器官中不斷切換,但他們見到的外物在可感知範圍內仍然是連續、穩定的。
他把這些話告訴特里克西婭時,她靜靜地聽著,幾乎停止了一切活動,只有手指仍在鍵盤上敲擊。而且,她的視線不斷轉移,時時凝視……伊澤爾的雙眼,長達一秒鐘。這是因為他說的東西很重要,不是瑣碎的小事,而是她聚能專案的核心。然後,她的視線移開了,開始嘟嘟嚷嚷語音輸入,雙手更加猛烈地敲著鍵盤。
幾秒鐘後,她的視線繞著房間轉來轉去,追蹤只有透過她的頭戴式才能看到的幻影。接著,突然間,“對!我明白了。以前沒想到……只根據上下文,所以才選了那個詞,可—”日期、檔案散佈在兩人都能看到的牆紙上。伊澤爾盡力跟蹤,但他的頭戴式有部分功能被哈默菲斯特遮蔽了,只能靠特里克西婭的指點才知道她引述的是哪份檔案。
伊澤爾意識到自己笑容滿面。現在幾乎是特里克西婭聚能以來最接近於正常人的時候,像沉浸在勝利的狂喜中的正常人—沒關係,這也挺好。“看!除了一次因為痛苦辭不達意以外,凡是用‘彩格’一詞的地方都涉及晴朗的天氣、低溼度,眼前一片光明。在這種情況下,所有顏色都……vetm‘刃t3。·。。。。”她說起了行話,只有聚能譯員能聽明白,其他人則完全摸不著頭腦,“語言的基調變了。所以我要用一個特別的詞,‘彩格’就很合適。”
他聽著,看著,幾乎覺得自己看到了特里克西婭的頭腦在迅速深人,洞見秋毫,建立起新的關聯。今後的翻譯水平無疑會更上一個臺階。特里克西婭是對的,看起來就是這麼回事。“彩格”又怎麼了?上頭那些人沒什麼可抱怨的。
這一次見面很不錯。但就在這時,特里克西婭做了一件讓他驚歎不已、喜出望外的事。嘴裡的話幾乎沒怎麼停頓,一隻手離開鍵盤,朝旁邊的餅乾盒一抓,解下一塊,瞪著香氣撲鼻的餅乾上的糖霜—彷彿突然間想起了餅乾是什麼,吃它是多麼令人愉快一樣。然後,她一把將餅乾填進嘴裡,嘴角濺出五顏六色的糖霜。他一時還以為她被嗆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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