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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項工作又花了一個小時,幾乎耗盡了他們剩餘的放熱質。於個人最後一次爬上地面,用荊柳儘可能設好障礙。昂德希爾已經有幾處肩關節凍僵了,左邊幾隻手的指尖也麻木了。最後幾個小時裡,他們的防護服遭了很大的罪,破了好些處,只能臨時貼上塊東西湊合。因為擺弄氣凝雪和放熱質,安拍幾隻手腕處的防護服全燒沒了。他們只好由著一些肢腿凍僵。她說不定會被截掉幾隻手。但氣個人還是不顧嚴寒,在外面多站了一會兒。
最後,安拍道:“咱們應該算勝利了,對嗎?”昂納自的聲音堅定有力,“對。還有,吉爾也會這麼說的,相信我的話吧。”
帶著一絲傷感,硯個人肢腿交纏,簡直跟戈克納的那座“追求協和”的雕塑一模一樣,連損失了一個人都一樣。
安泊頓①·尼茲尼莫鑽進石壁裂隙,穿進荊柳障時激起一陣綠濛濛的光。下到洞底之後,她會把剩餘的放熱質倒進冬眠塘,冰會融成一堆冰冷的淤泥,他們可以在裡面鑽個洞。到時候,他們會敞開衣服,只盼全身能均勻凍結二當然,風險很大,但他們毫無辦法,只能聽天由命。
安泊是安泊頓的暱稱
“最後看看吧,舍坎納。看看你的成就。”昂納白的聲音不像剛才那麼斬釘截鐵了。安拍·尼茲尼莫是個地地道道的戰士,和她在一起時,昂納白也是個戰士。但現在任務完成了,他好像退出了戰士模式,一臉疲倦,累得肚子都抬不起來,都快碰到地上的氣凝雪了。
昂德希爾極目遠望。他們所在的地方比逛弗人的軍火堆積場高几百嘆。霞光、劃過天幕的星星、天空中的閃光—這一切早就不見了。天色昏暗,但星光照耀下,仍然看得見遨弗人的軍火堆積場,摻雜著一塊塊黑色,襯在被星光照得灰白的氣凝雪上,分外觸目。那是他們四處噴塗的黑色塗料。
“看上去真是太兒戲了。”昂納白道,“幾百磅黑顏料①。你真覺得會起作用?”“哦,當然。等新太陽重新亮起,幾個小時之內,黑色塗料就會讓迅弗人的裝備產生高熱,任何裝備都抵抗不祝你知道是什麼效果。”事實上,那些測試是昂納白自己設計的,將百倍於光明中期的熱量投射到塗著黑色塗料的金屬上。幾分鐘內,金屬零件相聯的部位就會融化,焊死在一起:軸承粘在套筒上,活塞凝在氣缸上,車輪融在鐵軌上。敵軍最重要的前方補給場肯定全完了,他們只得重新退人地下。
“你這一招只能玩這一回,舍坎納。幾道障礙物,幾顆地雷,輕輕鬆鬆就能把咱們擋注幹掉。”
“當然。但其他方面也會改變。這是我們蜘蛛人冬眠的最後一個暗黑期。下一次,醒著的不再只有四個身穿供氣服的人,整個世界都會清醒地度過暗黑期。倫克納,我們要開墾暗黑期,在暗黑期殖民二”1磅一I)。454公斤昂納自大笑起來,顯然壓根兒不相信。他揮手讓昂德希爾先走,鑽進石壁裂隙,進人淵蔽。雖然精疲力竭,軍士還是要最後一個撤退,最後一個安置好障礙物。
舍坎納最後望了望灰濛濛的大地、天空。飛得高,飛得低,學習再學習,多少好東西。
第九章
總的來說,伊澤爾·文尼的童年是無憂無慮的,在父母蔭庇下度過。只出過一次真正的生命危險,就算那一回也不過是一次愚蠢得近乎犯罪的意外。
即使以青河的標準,文尼。23也是個分佈極廣的家族。家族的有些支系彼此之間數千年都沒有接觸。比如文尼。23。4與文尼。23。4。1;與他們隔著半個人類活動空間,幾千年從未聚首。幾個分支各自賺取財富,繁衍後代。分開這麼長時間,也許最好不要重新匯合到一起。但如果有機會小聚,當然是件天大的幸事。有一次,家族的這三支各有許多人前往老基勒,而且恰好在同一時間。於是,三家人在一起盤桓了一些年,建起大多數定居丈明會稱為王宮的營帳,共同生活,饒有興味地探究共同祖先傳下來的不同後代發展成了什麼樣子。文尼。23。4。1現在成了一個民選首領家族,管理他們所在地區的公共事務。當然,公務也沒有妨礙他們做生意。可菲利帕姑媽很反感家裡人參加選舉。小文尼記得她說過,“什麼民選!哪天投票取消財產權怎麼辦?〃。23。4一系則更近於伊澤爾的父母熟悉的那些支脈,不過他們的尼瑟語讓人很難聽懂,這家人不太注意以青河廣播為標準調整自己的發音。標準是件大事,甚至比貿易黑名單還重要,他們真不應該忽視。有一次,大家同去野餐,一位親戚檢查了孩子們的太空服,他的機器人又重新檢查了一遍。可那位親戚忘了一件事:遠親侄子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