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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把定位器的事兒捅給托馬斯·勞以後,‘你的處境比以往任何時候更加危險。
“好了,你總算可以看到內幕了,老範。看完之後,你的不少怪論可就得拉倒了。”西利潘笑得合不攏嘴,他顯然同樣一直期待著這一刻。
他們向上飄去,飄過一排排縱橫交錯、不斷分枝的狹窄雨道。
這地方又擠又亂,活像個大雜院。
範趕上一步,與滑行的西利潘肩並肩。“有什麼稀奇的?你們易莫金人不就是把人變成了自動裝置嗎,有什麼大不了的?就算聚能者,一秒鐘內也算不了幾次加減乘除。真正的機器比他們快幾萬億倍。有了聚能者,你們就能吃吃喝喝,指使他們幹這幹那,好像佔了多大便宜似的。其實呀,這是從人類能讀會寫以來發明的最慢、最爛的自動裝置。”
“得了,得了。這話你說了好幾年了。可你照樣錯到了姥姥家。”
他伸出腳,鞋尖鉤住一個駐足點,“進了協同工作大廳,你聲音小點,懂嗎?”他們面前是一扇真正的門,跟下面那些只能供人爬進爬出的小艙門不一樣。西利潘一揚手,門開了,兩人飄了進去。
範的第一印象是裡面竟然擠了這麼多人,一股濃重的人體氣味撲面而來。
“臭烘烘的,對嗎?但個個身體健康—有我盯著呢。”西利潘的語氣裡透著搞技術的人特有的職業自豪感。
一排又一排微重力座椅,密密麻麻塞在一個蜂窩狀開放式框架中,框架是立體式的,充斥在房間中,重力稍大的地方絕不可能存在這種形式的空間結構。大多數座椅上都有人,有男有女,年齡各異,穿著灰罩袍。多數人用的是未經改造的青河原裝頭戴式系統。這裡面的情景出乎範的意料。“我還以為他們都是單獨隔離起來的呢。”住在極小的房間裡。伊澤爾·文尼在酒吧裡不止一次近乎聲淚俱下地描述過那種小房間。
“有些人要隔離,看他們從事哪方面的工作而定。”他指指房間裡的兩個醫院雜役打扮的看護,“這麼搞便宜得多。只消兩個人,應付遞送便壺的事兒儘夠了,一般鬥毆也處理得下來。”
“鬥毆?
“‘專業領域裡的意見不統一’。”西利潘嘿嘿樂了,“應該說心情焦躁才對。只要不破壞蝕腦菌的平衡,沒什麼關係。”
兩人取一條對角線,在密集的框架中向斜上方飄行。有些頭戴式系統閃爍間變成了透明狀態,範能看見聚能者的眼睛。眼球在移動,但好像沒人注意到他和西利潘。他們眼中所見的是頭戴式系統呈現的另一個現實。
房間裡一片嘟嘟濃哦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聚能者的聲音合在一起,匯成一片低低的嗡嗡聲。說話的人相當多,短促地蹦出幾個字詞,是尼瑟語,但範一點兒也聽不懂。這些不知其意的聲音匯合在一起,彷彿是合奏催眠曲。
聚能者們無休無止地敲擊著協同工作鍵盤。西利潘自豪地指點著他們的手,“看,患關節損傷的還不到五分之一。我們損失不起人。人力資源本來就嚴重不足,雷諾特又無法百分之百控制住蝕腦菌。但將近一年來,幾乎沒有出現單純因為醫療不當造成的死亡事件—按說這種事幾乎是不可避免的。只有一個聚能者,才做過衛生檢查,也不知怎麼搞的,竟然來了個結腸穿孔。按他搞的專業,他有個獨立隔間。表現突然大失水準,但我們沒發現出狀況了,直到臭氣熏天才明白是怎麼回事。”也就是說,那個奴隸勞工從裡到外一步步壞死,但他的頭腦被迫專注於他的專案,無法訴說身體感受到的痛苦,又不是什麼重要人物,別人也就沒有注意到。特魯德·西利潘在意的只是整體水平。
他們飄到最頂端,回頭俯瞰塞滿框架不斷低語的聚能者。“有一個方面你說對了,戰鬥員特林尼先生。如果這些人做的只是簡單算術,或者排列資料,這個體系就是徹頭徹尾的大笑話。那種工作,小小一個指環上的最小的處理器都比任何人快幾十億倍。我們的聚能者乾的完全不是那種活兒。聽見他們的交談嗎?”“聽見了,可那些話根本沒有意義呀。”
“這是他們之間的行話。只要把一批聚能者合成一組,他們很快就會發展出一套自己的行話。最重要的是,他們不是底層運算機器的替代品。他們在使用我們的電腦資源。你懂嗎,對我們易莫金人來說,·聚能者是軟體之上的另一個系統層面。他們會發揮出人類的智力,同時能像機器一樣持久、耐心地處理問題。也正是因為這一點,非聚能專家才至關重要,尤其是幹我這一行的。如果沒有正常專家,聚能體系就沒用了。聚能者必須由正常人引導,只有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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