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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一百歲時,範·紐文到過三十多個太陽系,見識了上百種文明。比他見多識廣的貿易者也是有的,但這種人不多。蘇娜當然不可能是這種人。她龜縮在納姆奇,抱著過去的計劃不放。範見過的事物她是不可能見到的。蘇娜有的只是書本和歷史—來自遠方的報告。
具有固定基點的文明不可能持之恆久,哪怕它有遨遊太空的本領,終究逃不過滅絕的宿命。人類居然能堅持那麼久,最後逃離地球,真可謂奇蹟。對於智慧種族來說,滅絕之道實在太多。解不開的僵局、預見不到的失控、瘟疫、大氣變化、重大變故,這些只是最顯而易見的危險。人類這個種族歷史悠久,時間沉澱下來的智慧足以應付一部分威脅。但是,無論如何小心謹慎,一個科技文明本身便蘊藏著自身毀滅的種子。總有一天,技術發展會走到盡頭,僵死了,接踵而至的各方政治衝突便足以引發整個文明的毀滅。範·紐文出生在堪培拉,那時的堪培拉還深處中世紀的黑暗之中。他現在明白了,導致堪培拉退回中世紀的災難必定是比較溫和的一種,儘管喪失了高技術文明,但當地人畢竟沒有滅絕。有些世界,範一百歲之前去過好幾次。有的時候,這一次與下一次之間隔著好幾個世紀。他親眼見到像紐馬斯這種美好的烏托邦怎麼退化成了人口爆炸的專制世界,昔日美麗的海洋城市變成了數億人聚居的超級貧民窟。七十年之後,他又一次回到那個地方—一個只有一百萬人口的原始星球,當地人已經成了野蠻人,住在一個個小村落裡,塗著大花臉,揮舞戰斧。惟一值得稱道的只有一曲曲令人心碎的民歌。要不是那些民歌,那次貿易航行只能算是一次徹頭徹尾的慘敗。但跟許多徹底滅絕的世界相比,紐馬斯還算幸運的。比如古老地球,自從人類向太空擴張以來,它已經經歷過四次殖民,每一次都只能白手起家,在上一次徹底毀滅的遺址上重建文明。
寰宇間一定存在一條更好的發展道路。每看到一個新世界,範便更加確信:自己選擇的才是最佳發展道路。帝國。一個無比龐大的帝國,統治區域橫跨銀河,即使某個太陽系整體崩潰,對於這樣一個大帝國來說,仍舊是一次可以控制的地方性災難。青河貿易文明只是這個帝國的開始,它將發展成為青河貿易帝國……最後,一個真正的、君臨寰宇的強盛帝國。青河是完全可能成就這一切的。因為它所處的地位十分特別。每一個被它視為客戶的文明,只要發展到鼎盛時期,都會擁有極其發達的科學技術,有的時候,它還會將在它之前便存在過的文明成就向前大大推進一步。但是,只要它一滅亡,這些改進也就隨之灰飛煙滅。這種事屢見不鮮。但青河不同。青河人永遠在旅途上,耐心地採擷他們與之貿易的各個客戶文明的精英。對蘇娜來說,這是青河最偉大的貿易優勢。
但在範看來,這種優勢並不僅限於貿易。為什麼非得把我們知道的一切都作為交易商品告訴客戶?拿出一部分當成商品,這是對的。我們就是靠這個過日子。但是,讓我們把人類全部文明的精華部分收藏起來吧一一由我們儲存,為了全人類的福社。
這就是青河“定位器”的由來。有一次,範在特萊夫一伊特爾著陸。這裡也許是他遠航以來離納姆奇最遠的地方。當地人甚至連起源都不同於人類空間那些為人所熟知的地區。
特萊夫的太陽是那種很孝很暗的M級恆星。幾乎每個適宜人類居住的星系裡都少不了這種討厭的小東西。幾十顆加在一起,才頂得上一顆古老地球的太陽。但這些小玩意兒居然每個都有行星。這種地方的生存環境十分險惡,小恆星之間可供生存的生態圈十分窄校沒有發達的技術文明,人類不可能在這種環境中生存下來。但在人類征服太空的頭幾千年裡,所有人都忽視了這一點,結果就是,許多這類世界被開發出來了。人類是多麼樂觀呀,認為他們的技術文明可以永遠保持下去。後來便是第一次大衰退,數以百萬計的人被甩在這種冰凍世界上—如果這顆行星處於該地太陽生態圈的內層,便是烈火世界。
特萊夫一伊特爾便是這類世界中的一個,跟大多數同類稍有不同,但生存環境差不了多少。這個星系的恆星有一顆巨行星,即特萊夫,它繞行恆星的軌道在該星生態圈偏外一點的地方。大塊頭行星特萊夫只有兩顆衛星,其中一顆的大小與地球相似。在範抵達的時期,兩顆衛星都有人定居。較大的一顆,即伊特爾,較為繁華。太陽的能量輸出雖然不足,但特萊夫引起的潮汐以及和它相近所帶來的熱量彌補了這個缺陷。伊特爾有大陸、空氣和液態海洋。特萊夫一伊特爾的人類文明經歷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