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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家庭,每個孩子都找到了自己的愛人……範,我們需要他們,需要家庭、他們的家庭,一代代傳下去。我們的計劃需要他們。”她開玩笑地捅了捅他,想打消他臉上不贊成的表情,“哎,範!這可是天大的美事兒呀。每個蠻族國王整天發的不都是這種春夢嗎?嘿,告訴你吧,你可是千真萬確的多子多福,沒有哪個蠻族國王比得上。”
是啊,孩子數以千計,卵子來自幾十個人,不費他這個當父親的半點功夫。為了保證傳下足夠後代,他那個北海王國之君的父親一方面嚴酷鎮壓任何就君企圖,一方面廣蓄姬妾,乾的事兒跟這個差不多,只不過規模小得可憐。父親想要的,範全有了,而且過程中沒有謀殺,沒有暴力。可是……蘇娜幹這種事兒多長時間了?他有多少兒女?多少卵子“供應者”?他能想像出來她是怎麼幹的:精心規劃血緣關係,在每一個新家庭預先安排好適當的才華,把這些家庭散佈到整個青河空間。一想到這些,他就覺得腦子裡一片混亂。蘇娜說得沒錯,這是每個蠻族國王求之不得的春夢……但又有點被強姦的感覺。
“本來應該一開始就告訴你的,範,但我擔心你會反對。這種安排又是那麼重要,怎麼強調都不過分。”最後,範沒有反對。這種做法對他們的計劃實在大有好處。可一想到那些他永遠不認識的親生孩子,範的心裡便會隱隱作痛。
以零點三個光速,範漫遊遠方。到處都有貿易者,只不過三十光年以外的貿易者很少自稱“青河人”。但這沒有關係。他們明白那個大計劃。他遇見的所有貿易者都在盡力傳播它。他們走到哪裡,就把青河的精髓帶到哪裡。擴張範圍甚至超出他們遠行的距離,因為許多人收聽到了範發向茫茫寰字的電子資訊,然後飯依,從此信奉青河的理念。
範仍然一次又一次回到納姆奇。不斷返航對大計劃不利,他的行為已經接近破壞這個計劃了。蘇娜老了,她現在已經兩三百歲了。她的身體已經到了醫療技術保持人體青春活力的極限。用不了多久,她便會現出老態。連他們的許多孩子都變老了—在港口駐留太久,太長時間沒有遠航。有的時候,範在蘇娜的眼睛裡瞥見一種他不瞭解的歲月滄桑。
每次返航納姆奇,他都會向她提出那個老問題。一天晚上,做愛以後(幾乎和最初相愛時一樣美好),他終於爆發了。“不應該這樣,蘇娜!計劃為的是咱們倆。跟我一塊兒飛吧。哪怕你一個人出去也行埃”我們就能時常見上一面,直到生命的終點。
她稍稍向後靠了靠,離開他一點,手滑到他脖子下面。她的笑容既頑皮,又傷感。“我知道。我們以前覺得,兩個人都可以飛出去。真奇怪,做計劃的時候犯的最大一個錯誤竟然是這個。唉,還是說老實話吧。你也知道,我們倆中間一定得有一個人留下來,守在青河空間的中央位置,值守一個永無盡頭的長班,為計劃作出犧牲。”征服宇宙涉及數以億萬計的小事細節,千頭萬緒,不可能不加理會,把自己一凍了之,一枕長眠。
“是的,但只是在頭幾個世紀。不是……不是你的一生。”
蘇娜搖搖頭,手輕輕撫著他的頸背。“恐怕,咱們當時那個想法是錯的。”她看見了他臉上的痛苦,將他擁進自己的懷抱,“我可憐的蠻族王子。”語氣裡含著調笑,還有對他深深的愛。他聽得出來,“你是我最最珍貴的寶藏。知道為什麼嗎?你是個才華橫溢的、最最偉大的天才,有一種永不停息向前衝的闖勁兒。但我愛上你,最重要的原因卻不是這個。在這個腦袋瓜裡,深人進去,你是個最矛盾不過的人。你在那個爛兮兮的破地方長大,目睹過無數背叛、出賣,自己也嘗過遭人出賣的滋味。你懂得暴力、邪惡,連那些雙手沾滿鮮血的大壞蛋都沒你懂得多。而與此同時,你又從小裝了一腦子騎士精神:光榮、榮譽、探險。這兩種東西截然不同,卻同時存在在你那個腦袋裡。你這輩子想的淨是怎麼改變宇宙,讓它適應你那些個彼此矛盾的觀念。你會接近實現這個目標的,放在我或者其他任何理智的人身上,那麼接近,己經相當於實現了。但你卻不會滿足。所以,為了你的目標,我必須留下,而你,因為同樣的理由,必須走。不幸的是,這些你也清楚,對不對?範?範從環繞著蘇娜頂樓房間的真正的窗戶向外望去。這所套房位於一座直刺蒼彎的辦公樓頂端,辦公樓則高高聳立在納姆奇周界最大的都會衛星上。塔雷斯克大廈。由於昂貴的通訊費用,這裡的房價之高,只能說到了徹底瘋狂的地步。它公開出租的時候,頂樓一整層一年的租金就能買下一艘星際飛船。最近七十年來,青河家族—主要是他和蘇娜的後裔—買下了這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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