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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是什麼意思。他不可能是那個意思。怎麼可能有這麼無知的人?別忘了,他是個呆子。她手一扯樹枝,飄到高於布魯厄爾的地方,衝著他那張蠢臉大喝:“老天,這是個零重力公園!你以為我們靠什麼弄乾淨這兒的飄浮物?垃圾蟲一直就有,而且這會兒還有點負擔過重了。”說出這話時,她原本不是那個意思。可話一出口,她隨即上下打量著統領大人,好像她指的是他這塊大個)L垃圾。
兩人這時已經飄到下層灌木之上了。奇維從眼角里能看見爸爸。上面是無限的蔚藍,交錯其間的是橫生的枝婭。虛擬陽光把她的後腦曬得熱烘烘的。如果這種比高矮的把戲再玩上幾個回合,他們的腦袋非撞上塑膠天棚不可。奇維放聲大笑起來。
布魯厄爾卻不作聲了,只管恨恨地瞪著她,短杖一下又一下敲打著手掌。有流言說起他那根短杖小齒上的黑色是怎麼來的,裡茨爾·布魯厄爾自己顯然巴不得別人這麼想。但這個人實在半點也不像個戰士。看他揮舞短杖的姿勢,好像壓根兒沒想過短杖擊打的物件會反擊似的。現在,他惟一的支撐點是雙腳,鉤在幾根樹枝間。奇維則輕輕鬆鬆手扶枝葉,臉上掛著她最能激怒別人的笑容。
片刻間,布魯厄爾一動不動,目光在她周遭掃來掃去。突然腳一蹬,一聲不吭躍了起來,·在空中搖晃了一下,抓住一根樹枝,一拽,一頭扎向底層出人艙門。
奇維靜靜地飄浮著,百感交集,千頭萬緒,彙集在心頭,又衝向四肢百海一時間,她辨不清自己的感受,只知道……這個園子,裡茨爾·布魯厄爾滾蛋之後是多美埃剛才,她的注意力全部放在怒氣沖天的統領身上,現在,園子裡的聲音又回來了。低微的嗡鳴,翩躍的蝴蝶。直到現在,她才分辨出四肢百骸的刺痛,那是激憤壓迫產生的刺痛。憤怒,還有恐懼。
奇維·林·利索勒特捉弄過許多人,激怒過不少人。她幹這種事幾乎有一點上癮了。媽媽說過,這是心中暗藏的憤怒引起的,因為她被孤零零一個人留在群星之間。也許是吧,但這麼幹挺好玩的。這一次卻不一樣。
她轉身飄向樹叢間父親的小巢。這些年來,生她氣的大有人在,就連伊澤爾·文尼有時都大光其火。可憐的伊澤爾,真希望……但今天卻截然不同。她從裡茨爾·布魯厄爾眼睛裡看到了這種不同。那個人真的想殺了她,在殺與不殺的邊緣搖擺了好一陣子。他怕托馬斯知道,可能僅僅是因為這個,他才沒有當場下手。如果哪一天布魯厄爾趁她一個人時逮住她,周圍又沒有監控系統……來到阿里·林身邊時,奇維兩隻手都在哆嗦。爸爸呀。她多麼希望爸爸能聽到自己的話,能撫慰顫抖不已的女兒。可阿里·林連看都沒看她一眼。爸爸聚能已經好幾年了,但奇維還記得從前的事,記得清清楚楚。從前……爭吵剛起爸爸就會衝下來,他會擋在奇維身前,不管布魯厄爾手裡有沒有短杖。可現在……除了裡茨爾·布魯厄爾,奇維沒注意周圍的事,但還是有些隱約片斷進入她的視野:阿里坐在他的顯示視窗和分析系統中間,動都沒動彈一下。兩人的爭執他全聽到了,聲音越吵越大時還朝這邊漂了一眼,表情很不耐煩,滿臉不贊成,一副“別打擾我”的模樣。
奇維伸出一隻顫抖的手,碰碰爸爸肩頭。他聳聳肩,像趕開一隻討厭的小蟲子。從某些角度上說,爸爸還活著。但從另一些方面看,他死得比媽媽更徹底。托馬斯說過,聚能者是可以復原的,但托馬斯需要爸爸和其他聚能者像現在這個樣子。托馬斯是個易莫金人,從出生到現在一直生活在易莫金文化中。他們利用聚能技術把人變成一項資產,能這麼幹,他們還非常自豪。奇維知道,許多青河人覺得易莫金人所謂“聚能復原”是騙人的謊話。
到現在為止,還沒有哪怕一個聚能者復原。但這麼重要的大事,托馬斯是不會撒謊的。
或許,她和爸爸做得越好,就越能讓他儘快復原。聚能又不是死亡,不會永遠這樣的。她重新滑進爸爸身邊的座位,開始比對基因。她下去和布魯厄爾爭吵時處理器已經開始比對,這會兒結果出來了。
這個結果準會讓爸爸高興的,如果他不是聚能者的話。
勞跟過去一樣,仍舊參加每隔一兆秒舉行一次的艦隊管理委員會的例會。隨著輪值班次的變化,與會者自然每次都不一樣。今天伊澤爾·文尼參加了會議。他已經為這個小夥子安排好了一次小小的驚喜,瞧瞧他的反應一定很有趣。裡茨爾·布魯厄爾也來了,所以他讓奇維別出席。勞暗自好笑。媽的,沒想到這小妮子能把一個大男人氣成這副模樣。
按照勞的吩咐,委員會的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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