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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思。突然間,她遴然掉轉視線,點點頭,“你說得對。”
交通艇小小的核子發動機點火了,勞和他的人趕緊手忙腳亂抓住支撐物。要是由自動駕駛儀控制,小艇可以飛得很平穩。但奇維已經強行接過控制權,手動飛行。“出了什麼事,托馬斯?咱們還有機會嗎?”“我想是的,只要能趕到L1…Ao”他將背叛的故事講了一遍。
基本上是真實的,除了阿里·林的傷是怎麼來的。
奇維操縱著交通艇轉了一圈,減速接近目的。飛得很穩,但她的聲音硬嚥著。“這簡直是又一場迪姆大屠殺,對不對?如果這一次不能阻止他們,我們全都會死。還有蜘蛛人也會死。”
太妙了!要不是奇維剛剛被洗過腦,沿著這條思路想下去本來很危險。只要再過幾天,她會將上百處破綻拼在一起,迅速洞見真相。但下面的幾千秒中,她想起迪姆對勞有利。“說得對!但這一次,奇維,我們還有機會,完全可以阻止他們。”
交通艇降低高度,橫過鑽石一號。開關星像個暗紅色的月亮,亮光在取自阿拉克尼的最後幾堆殘舌上這裡那裡閃爍著。轉一個彎後,哈默菲斯特便看不見了。範·紐文最可能的藏身處便是那裡的塔樓,這下子算陷在那兒了。這人實在是個天才,但他只贏得了半場勝利。他切斷了聚能支援系統,但還沒有阻止阿拉克尼的地面行動,又孤立無援,無法聯絡他的同謀。
在這場角逐中,半場勝利一文不值。再過幾百秒,L1…A的火力就掌握在我手裡了。戰略再清楚不過:確保徹底摧毀。範·紐文自身在道德上存在的弱點會讓他在這場角逐中拱手認輸,將勝利奉送到托馬斯·勞手中。
伊澤爾並沒有失去知覺。要是他昏過去了,那就是再也不會醒來的長眠。但片刻之間,他的知覺全部集中在自己的身體上:噬骨的寒冷,肩頭和手臂上撕裂般的劇痛。
將空氣吸入肺裡的渴望壓倒了一切。空氣肯定有,就在什麼地方。園子裡可以呼吸的地方多的是。可是都在哪兒?他朝虛擬陽光最亮的方向轉過去,殘留的一絲理智意識到水正從那個方向湧來,即將瀉下。就朝最亮處遊。他竭盡最後的力量,虛弱地在水裡踢打著,沒負傷的那隻手划著水,保持方向。
水,還是水。看不到盡頭的水流,被陽光映成了紅色。
他衝出水面,咳著,嘔著。還有,他在呼吸。周圍全是湖水,翻滾著,爬升著,沒有什麼地平線。此情此景,真像他小時候看過的《堪培拉劍與海盜的故事》。他是陷在大渦流中的水手。他極力向上方望去,翻騰的水流在他頭頂。將他團團圍住的這片大海的直徑只有五米左右。
方向感回來了,隨之而至的是有條有理的思維。伊澤爾翻了個身,向下方和後面望去。沒發現追兵,也許有沒有追兵都一樣。
身邊的水流被他的血染紅了,他能嚐到自己鮮血的味道。寒冷放慢了失血速度,減弱了疼痛,但同時也在麻痺著他的雙腿和沒負傷的胳膊。
伊澤爾透過湖水四處張望,想判斷自己周圍這個有空氣的氣泡離朝外的水面有多遠。陽光射來的方向上,湖水好像不深,可是……向下望去,他看見了遭到水流破壞的森林。透過湧動的湖水,他能看到森林的殘跡。這層湖水最多不過十多米深。我算逃出來了。他的氣泡本身就在向下飄落,緩緩飄過北爪的天空。
向下飄落。原因是這裡的微重力,還有湖水撞上洞窟頂部所產生的反衝力。但洶湧澎湃的水流就在他身周飛竄,翻波吐浪。他的腰腿在浪頭上一撞,向上彈起,帶起了一串顫動的水珠,和他一起在空中旋轉著。周圍嶙僻叭叭響成一片,一片機械噪音。離構成水牆邊框的鑽石洞壁只有不到一米了。他伸開雙臂,旋轉剛停,受傷的肩膀卻撞上了洞壁。伊澤爾疼得眼前一黑,眼前的一切驟然消失。
他只暈過去了一兩秒鐘。醒來後發現,他距離湖床大約五米,附近的岩石上佈滿苔鮮。這是過去的湖水與岸邊齊平的地方。還有那種嚼僻叭叭的聲音……他朝湖床望去。數以百計定位器控制的侍服閥,仍舊繼續著它們協調一致的破壞活動。正是這種活動將湖水掀了起來。
伊澤爾攀住湖床上粗粗切削過的岩石。離上面只有幾米,離木屋不遠……離木屋過去所在的地方不遠。那邊還看得出地基,房屋框架仍舊支撐著沒倒。至於其他的,····一百萬噸水的運動,雖然緩慢,但也足夠把這個地方沖刷一空。碎石仍在不斷飄起,打在木屋殘骸上。
伊澤爾從一個地方挪到另一地方,只靠一隻好手攀著廢墟。湖水已經穩定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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