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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垂了枝葉的樹下一路走過去,過了銀錠橋,一廊曲徑延回的小亭,二胡咿呀有聲,合了女子的京劇腔調,迂迴綿長。選一隻角靠了廊柱坐下來細聽,不懂哪節選段,只覺得韻味十足,好聽的緊。夜風習習之中,忍不住自己打了拍子唱了一出蘇三起解。蘇三離了洪桐縣,將身來到大街前,未曾開口我心好慘,過往的君子聽我言……
心定神閒,心旌搖曳,意轉心回。
這麼多城市,只有北京有這隨處可見的古韻。愛上這裡,不需要任何鋪墊。
二。
不怕死,卻怕病。
公司組織去體檢,早早便言明,早起過去,不吃東西不喝水,早一天不能喝酒,早點睡覺,否則影響檢查結果。
於是拒了兩撥朋友的邀約,十點就爬上床,意欲安寢,結果輾轉反側。一次次想拿酒,一次次打壓念頭。一邊森森的想,明天查出有大病要怎麼辦,爹媽要怎麼騙過去或者根本就別提了,怎樣自己去治病或者根本就別治了,去哪個地方遊走一番或者遊走到死算了……
亂七八糟胡想一通,終於頭一歪墮進睡眠裡。看見奶奶在遠處坐著,遠遠的撲過去,趴進她懷中,說,奶奶我病了快死了,別告訴我爸我媽……奶奶說,不行你還得嫁人呢。我說我嫁誰,您給我個指點……然後憂傷的嚎啕大哭。絕望到傷心極致般的哭醒來,抓過手機,半夜3點24分。暗影之中,彷彿門口真坐了個人,不害怕,但是怔怔的哭了十分鐘。
早上醒來,忍住飢渴去坐地鐵,不斷有想暈倒的衝動。
被抽走三管血,抽針的地方暗紅的一隻針眼,四周青紫起來,血管牽牽的疼。
三。
去朋友家看兔子。巨兔名為“鬧鬧”,會間歇性伸懶腰,身長兩尺有餘。通體雪白,偏偏只一雙耳朵與眼睛錚亮的黑。住在日本設計的白色兔房之中,有專用飲水杯,它一仰頭觸碰機關,水杯便嘀嗒落水,我蹲在籠子前暗歎真是高科技……
它很是懂得如何享受,仰頭喝水的同時,你若看它,它的一雙眼睛便也高傲的望向你,但是並不影響它進水的姿態。兔糧是專用配好的,有乾草,有碎杏仁,碎乳酪,還有碎榛,五顏六色的好看。
我舉了手機拍它,一邊開了兔屋門,舉一根帶穗的乾草餵它。本以為是人兔友好交流溝通大會的開始,不曾想這個小兔崽子冷不防伸牙咬了我一口。我驚呼一聲扔掉乾草,左手一道長白牙痕滑下來,破了皮,微微星點的血珠。
一日之間失血兩次。兔子都敢欺負我。什麼世道。
上網查是否會得狂兔病,結果千奇百怪,有位仁兄言之鑿鑿,被兔子咬了會得紅眼病,還有兔唇……
——我要申請王菲的嫣然天使基金救助,別拉我!書 包 網 txt小說上傳分享
■爸爸,生日快樂!
文/喬夢若
1981年9月末,他還有一個半月滿二十六歲。是我,用拼盡全力的哭泣,讓他手足無措的面對我。
我猜,那一天,他還並不曾認為我將就此息息相關進入他的生命。
他從威海當了五年海軍,復員回來一年,娶到身邊最美麗的姑娘。
再一年,身邊多出這樣一個小女,不停哭,拳頭握緊,眼睛緊閉,只懂得仰頭涕淚交橫。
對於這樣倉促的一個禮物,他只能手忙腳亂的張開懷抱。
那時,他尚未從自己年輕的人生中磨平稜角,性子急,脾氣又不好。我是一苗燙火,逼他張開雙手去迎接,扔不脫。
3個月,我便斷了奶水。不是我不吃,是沒有,我再也吃不到。
他與媽媽一起著急,又弄不到牛奶,他只能想辦法將小米磨成細細的粉末,調水餵給我。
在那個年代,他能弄到的,是一碾小小的石磨。米粒從中心的磨眼裡推進去,握緊搖把,一輪一輪不停歇的推下去。
要磨到極細,所以極需用力。他在冬日也熱到一頭一臉的汗,偏偏我不領情,小瓷碗調好熱騰騰的米糊,端過來,小勺伸來嘴邊,我向左扭頭,追去左邊,我便轉向右邊。
這樣輪轉幾次,我躺在裹緊的襁褓中,繼續閉眼開始大哭。
他對於我一定是厭倦的,完全打亂了他的生活。所有人都在圍住我轉,他又不能衝我發怒,會被奶奶訓斥。
那真是一段慌亂的時光,他每日都要就此與我進行不懈的鬥爭。
到底,我還是倚仗那一勺勺左突右閃的米糊慢慢的把眼睛睜開,眸子裡漸漸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