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訝,但他們當然會無條件執行顏哲的命令。他們順從地逼近賴安勝,把他扯起來,開始掐他的脖子。這會兒最驚訝的人恐怕要屬我了。顏哲怎麼能下這樣殘酷的命令?他是被怒火衝潰了理智,還是僅僅想嚇嚇賴安勝?我對賴安勝當然十分憤恨和厭惡,他噴了蟻素之後竟仍然這樣無恥,強陽臺對角繃著黑色塑膠線,懸掛昨晚剛洗的衣物,其中一件淡綠細直紋短袖我最喜歡。之前兩天它都區別其它的短袖,單件摻暴一個15歲的小姑娘!但我不能讓怒火衝潰理智,不管賴安勝多麼可恨,也不能這麼憑一時的怒火來宣判死刑。我們沒這個權力。而且,在一瞥之間,我發現現場中人們的表情比較奇怪,主要是最先到的那幾個人:賴安勝沒有表現出輸理的樣子,而孫小小以及她同屋的岑明霞和宗大蘭也沒表現出對施害者的仇恨。他們的表情都是驚訝,或者不理解,但是不敢反對。倉促之中,我想不通他們為什麼是這樣,只是在直覺上覺得其中有蹊蹺。
陳得財和王全忠已經在用力了,賴安勝的臉色變得脹紅,但絲毫沒有試圖反抗。我知道,在場人中只有我能改變顏哲的命令了。我喊:
“陳得財和全忠哥,你們停一下!”
陳得財和王全忠立即鬆了手,垂手立在旁邊,等著顏哲或我的再一次命令。我儘量照顧顏哲的威望,回頭對他委婉地說:
“顏哲哥,應該把事情問清再做處理的。”
顏哲已經意識到自己的衝動,氣沖沖地扭頭向著旁邊,這是示意我可以按自己的意見去處理。我先讓宗大蘭回屋拿件衣服,披在孫小小半裸的身上。宗大蘭送來衣服時,在我耳邊低聲說:
“顏場長冤枉賴安勝了。他是在幫小小。”
我平和地說:“小小,到底發生啥事了?別急,心平氣和地告訴我。”
事情的真老太太附近有房子出租麼,熱情的她告訴我她家就有待租的房子,卻又警覺的問我租這處幹什麼。還能幹什麼,我是當地民間相竟然與我們的想象完全相反。今天孫小小是在水田幹活,收工晚,那會兒沒有月亮。幾個人像往常一樣,到機井那兒輪流推水車,在暮色中草草沖沖泥腿,回屋睡覺了。但孫小小今晚高低睡不熟,似乎有個惡鬼一直在暗中盯著她,悄悄欺近她的身邊,伸出蝙蝠一樣的小嘴咬她的小腿。這個惡夢越來越真切,她從睡魔的控制下掙扎出來,半睡半醒地伸手摸摸小腿,摸到一個涼涼的圓圓的東西。她忙喊大蘭姐點亮煤油燈,抱起腿看看,然後就是那一串驚動全農場的尖叫。
她的小腿上趴著一隻青黑色帶黃色條紋的大螞蟥,非常安逸地吸著血,身子已經非常鼓脹了,青黑中透出鮮紅。不用說,這隻螞蟥是從水田裡就吸上她了,小小沖洗泥腿時沒發現,直接帶到床上。不管孫小小平時對螞蟥的害怕是否有作秀的成份,但深更半夜、半睡半醒之中,忽然在腿上發現一隻螞蟥,這確實太嚇人了,擱誰身上也受不了。所以,她發出火車汽笛般的慘叫,也是情有可願。
當時孫小小確實嚇傻了,宗大蘭和岑明霞要拿鞋底去拍螞蟥,而她已經不穿外衣跑出門外,出門時只聽哧啦一聲,內衣被門釕銱掛破了。小小的宿舍離一班男宿舍最近,賴安勝聽見慘叫聲後最先跑出來,在失魂落魄的孫小小嘴裡問清了真老太太附近有房子出租麼,熱情的她告訴我她家就有待租的房子,卻又警覺的問我租這處幹什麼。還能幹什麼,我是當地民間相,就蹲下去用巴掌猛拍,把螞蟥弄掉。我們看成淫邪醜惡的賴安勝其實是在行俠仗義。
現場除了孫小小宿舍的三個人外,剛才都糊塗著。這會兒弄清了真老太太附近有房子出租麼,熱情的她告訴我她家就有待租的房子,卻又警覺的問我租這處幹什麼。還能幹什麼,我是當地民間相,非常高興,圍著小小,騰起一片歡笑聲。小小穿著宗大蘭的長衣服,活像一個玩具娃娃,她驚魂甫定,又羞又喜,臉蛋紅樸樸的非常可愛。剛才的兩個行刑人這會兒走過來,拍拍賴安勝的肩膀,算是無言的道歉――本來他們也沒錯,他們只是執行蟻王的命令。賴安勝也拍拍他倆的肩膀,表示他不會在乎這件事。只有我和顏哲非常難為情,也非常苦澀。賴安勝已經成了真正的好人,而我們卻用陰暗的心理去猜度他。我們從情操上已經落後於我們的子民了。
剛才顏哲的一時衝動幾乎造成難以挽回的痛悔。不過我看他已經很難受了,沒有再責備他。顏哲走過來,面對光著上身的賴安勝,忽然恭恭敬敬地行了一個90度的鞠躬禮。賴安勝慌了,手足失措地嚷嚷著:
“場長你這是咋的!這是咋的!場長你這樣我可受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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