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部分(第2/4 頁)
到其它縣的知青中。
另一個人是陳秀寬,就是那位“吸大煙吸出來的貧農”。這人有點兒賤氣,最愛和女知青們扎堆,老是有意無意地蹭一下女知青的身體,或拍一下她們的後背,好像佔了多大便宜。女知青們若是使喚他幹什麼事,他跑得賽過狗獾子。不過後來沒有一個女知青理他了,連男知青也躲著他。老農們嘴裡傳出來他有淋病,是他當少爺時在窯子裡染上的,而且非常重,尿都是白的。知青們對於淋病的瞭解僅限於這個名詞,不知道那種病況是否屬實,也不知道淋病如何傳染。越是不瞭解越是害怕,從此像躲避瘟神似地躲著他。農場沒有自來水和洗碗池,刷碗時都是來到井臺上,找兩人推著解放牌水車,其它人到出水口刷碗。水車需要倆人才能推動,這麼著要想刷碗至少得三人配合。自從陳秀寬的淋病被公開後,他就找不到一個人合作,他當然知道別人為什麼躲他,大概自知理虧,只有遠遠等在旁邊,等別人刷過碗後有哪個好心人給他捎來一碗水。我就常主動給他捎刷碗水,雖然我同樣懼怕淋病,厭惡和他接近,但――要是讓淋病病人連刷碗都刷不成,這樣的懲罰也太嚴厲了。
沒想到這個麼小人物也要成為殺顏哲的兇手。
他們朝這個方向走來,看來是要到場長室去。我悄悄窩在門板上,連出氣都不敢大聲。他們當然想不到藍球架上有人,臨近藍球架時,陳秀寬緊跑幾步拉住陳得財,壓低聲音哀求道:
“財哥你再聽我一句!……我看那事不敢幹,要挨槍子的呀!”
那晚我有個發現,原來搞竊聽最好的地方是在說話者的上方,雖然聲音很低,但經過地面反射,能聽得清清楚楚。陳得財在籃球架下站住,鄙夷地罵:
“熊包!窩囊廢!你早幹啥了?提上褲子知道害怕了?你以為城裡小妮就這樣好日(此地土話,指性交,但暗含著男方主動的意味)?日了女知青,比破壞軍婚還厲害,何況賴哥說了,咱們是仨人玩一個,到了法院會定成輪姦,逮住了鐵定挨槍子,一個也跑不脫!媽屄的反正是個死,咱們把那小子幹了,說不定還能躲過這一難!”他呸地吐一口痰,“你媽的少再給我唧歪,咱仨一條繩上拴的螞蚱,不 ** 也得幹,你再往後縮,我先掐死你狗日的。”
我聽得不寒而慄:原來賴安勝真要殺人!原來他是用這樣的辦法來僱用兇手!他們說“輪姦”,不知道受害者是哪一個?不像是岑明霞,賴安勝最寵的是她,不大可能把她推出來讓其它男人染指吧。很可能是他原來姦汙過的某個女知青,玩膩了,就送給這兩人。那麼受害者是誰?她究竟是因為什麼,是受威逼還是渴望回城,而甘願受三個男人的蹂躪,其中還有一個淋病病人!?
我聽見籃球架下陳秀寬哼哼噥噥地說:“中,中,我聽賴哥的,聽財哥的。”
他們不再說話,向場長室走過去了。等他們一走過拐角,我立即飛快地爬下籃球架,跑到顏哲的屋子。屋門仍舊大開著,屋裡人還沒有醒,沒有響動。老農班長老肖翻了個身,我原以為他要醒,但他翻翻身又睡熟了。我悄悄摸到顏哲床邊,推醒他,同時緊緊捂住他的嘴巴,向他示意出來再說話。
我在前邊急急地走,到護場溝才停下,回身拉著顏哲的手,身子禁不住顫抖。顏哲看出我的驚慌,緊緊摟住我,小聲問:
“咋了?別慌,慢慢說。”
我偎在他懷裡,努力鎮靜自己,把剛才偷聽到的話告訴他。雖然這個訊息莊學胥事先已經透露過,但那時畢竟沒有實證,現在我親耳聽到了兩個兇手的話。而且,聽他們的口氣,殺人計劃馬上就要實行了,很可能就是在今天。
顏哲鎮靜地聽我說完,把我用力摟緊,感動地說:
“原來你昨晚不睡覺,一直在門外護著我?傻妮子,痴妮子呀。”
“嗯。”我忽然淚流滿面,“顏哲我怕你出意外,我怕你像你爸媽……”
我怕勾起他的傷心,把話截住了。顏哲的眼神又是一剎那的黯然,這種表情我已經非常熟悉了。他隨即拂去眼神中的陰雲,安詳地說:
“秋雲你別怕,我說沒事就沒事。他安排十個兇手我也不怕,咱們已經事先知道他們的計劃,有了防備,何況我有那個‘寶貝’?”
我沒法不擔心,問題恰恰是:這個“寶貝”是否那樣神通廣大,我心裡沒一點兒數。顏哲搬過我的腦袋,結結實實地吻我一下,再次說:
“真的不用擔心。回去吧,該起床了。秋雲,真的感謝你。”
早飯時大家像往常一樣聚在廚房前的井臺上。會計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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