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買一些化學藥品,這就用得著他父母的遺產了,那筆錢款本來就是為這件“大事”而預儲的。
他這一去大概要五天時間,所以――
“這五天就偏勞你了,幫我盯著點。賴安勝那三個人不用操心,他們確實已經變成君子了。該小心的是莊學胥,還有場裡那幾個愛惹事的痞子,像崔振山。”
我答應了。我們在夜色中久久對望,不知不覺已到凌晨,顏哲摟緊我,像大哥哥一樣輕輕吻了我的額頭。他就要走了,這次分手前他沒有要求與我“親熱”。我們擔負的使命太重大,已經沒有閒心去想男女之事。
顏哲和我來到莊學胥所在的宿舍,顏哲進去把他喊醒。莊披著衣服,揉著眼睛出來,顏哲對他交待:
“我要趕到縣知青辦開會,大概四五天時間。”這句謊話是為了對莊學胥起到一點震懾作用,讓他誤以為顏哲在“上邊”有人。“農場的麥收就由你全面負責吧,有啥事可以同秋雲商量,她算是我的代表。”
我發現顏哲其實也很會當官的,這番話說得很平和,但平和之中自有場長的威勢。莊學胥沒有說話,只點點頭。昨天局勢的變化肯定出乎他的意料,到現在怕是還沒想通呢。賴安勝咋能輕易就把場長禪讓,而且是讓給他本來想要殺的人?站在莊學胥的角度,他肯定會以為,是顏哲抓到了賴安勝犯罪的證據,逼迫他讓出了場長寶座。但賴安勝現在的“快樂”不大像被脅迫的人啊。不管莊學胥是怎麼猜想,反正他目前打算坐山觀虎鬥,到最有利的時機再動手。所以這會兒他對“顏場長”的安排言聽計從。
顏哲把場長室的鑰匙留給我,匆匆走了。這兒的交通很不方便,他要步行四十里趕到縣城,才能坐上去北陰的班車。我站在井臺上,看著他獨自走出農場,沿著新公路向縣城方向走去,直到那個身影融化在晨光中。我的心裡空落落的。井臺上只餘下我和莊學胥,場面比較尷尬,有那麼五六分鐘,我倆幾乎找不到可以交談的話題。我和他一塊兒長大,關係曾相當親密,但在文a地方。本分工作外,我有個習慣——收集容器,這非職業習慣,而是生活習慣或者說愛好。愛好是種盲目的人生態度,可能生革和下鄉期間,在目睹了他的種種作為之後,我早就不把他當成昔日的學胥哥了。而他顯然也對我懷著敵意,因為他是把我和顏哲劃到一條線上的。我們客氣而冷淡地閒扯了兩句,就分手了。
3 平定內亂
顏哲走後的頭兩三天,農場的麥收沒有受影響。除了得益於莊學胥的排程外,還得益於賴安勝他們三位“新人”。他們保持著持續的熾熱,仨人幾乎能頂兩個知青班的勞動量。有了他們的榜樣,其它知青和老農也都幹勁兒十足。
但逆向的潛流還是有的。像岑明霞。岑明霞曾是男知青最痛恨的人,這是有特殊原因的。那時農場三天兩頭組織勞動競賽,壓榨著知青們本來就少的休息時間。人們乏得入骨,蹲廁所拉屎那會兒都能做個短夢,這對知青們根本不算稀罕事。劉衛東更絕,有次蹲井臺上吃晚飯時竟然睡著了,手裡端的碗一下子倒扣在地上。別人鬨堂大笑,他醒過來還驚問:
“咋了?咋了?誰和我搗蛋?”
本來午飯和晚飯時間都是一個小時,但總有幾個積極分子提前上班。尤其是岑明霞,她的飯量小,或者是她捨不得吃,因為節餘的飯票可以在分紅時換現錢,全場就數她的節餘最多。吃飯少當然吃得快,十分鐘不到就扛著農具下地了。而棒勞力們飯量都大,這時只好陰沉地瞪著她的背影,三口兩口把飯扒完,趕快隨她下地。如果單是這個原因,男知青們還不會太痛恨,問題是:只要大家都在她的精神感召下上工,岑明霞同志就該回場部拉屎了。大田裡沒有廁所,而知青們在這個習慣上一直沒有被貧下中農教育過來,解手一定要去廁所的。但岑明霞的如廁時間太長,長得絕對超過了正常限度,屙井繩尿黃河也用不了那麼長時間。男知青們敢怒不敢言,你總沒辦法鑽到女廁所裡催一個姑娘出來吧,那也太沒紳士風度了。
但也有敢於不紳士的人。那次岑明霞又故伎重演,她前腳走,崔振山後腳跟著回來,一邊走一邊大聲嚷嚷著:
“大夥兒都聽著,我要去給岑明霞的屙屎掐表啦,看她到底能蹲多長時間!”
眾人們鬨然大笑,攛掇他去。那時知青們沒有一個帶得起手錶的,崔振山跑廚房裡拎來農場的報時鬧鐘,蹲在女廁所門口守著。別人問他幹啥,他就嬉笑著實話實說:
“小聲點,別讓裡邊聽見。我給岑明霞的屙屎掐表哩。”
這段時間中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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