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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在當時那種特殊的歷史環境下,周恩來是為“大鬧懷仁堂”的這些老同志捏著一把汗的。
周恩來的擔心是,中央文革一夥肯定會到毛澤東那裡去告黑狀。
以往每次開完碰頭會,周恩來都要向毛澤東彙報,或到毛澤東處當面口頭彙報,或寫信向毛澤東書面報告。但這一次會後,周恩來既沒有到毛澤東處當面彙報,也沒有書面報告。對此,谷牧同志是這樣解釋的:“這一次總理沒有去,三天沒有去。江青、張春橋就到毛主席那裡去告狀。毛主席不高興了,說過去每次開會,你周恩來都來講講,怎麼這次不來。因為總理去不好講,他實際上是支援我們的,但是他又不敢說支援啊,他想拖,看看能不能拖過去。”
然而,事情還是沒能拖過去。接下來發生的事證明周恩來對“大鬧懷仁堂”的擔心和憂慮並非多餘。
周恩來被迫檢討2月16日懷仁堂會議結束後,擅搞政治陰謀的張春橋、姚文元當即與王力一起核對整理了一份會議記錄,並逐條向江青彙報。
江青一聽,暴跳如雷,大叫“這是一場新的路線鬥爭”。她要張春橋、姚文元、王力連夜向毛澤東報告。
當然,他們知道毛澤東最不愛聽、最忌諱的是什麼,也知道什麼樣的話能激怒毛澤東。哪些該詳細說,哪些該簡略,都有一番謀劃。
江青還給毛澤東寫了張紙條:“主席:張、姚有重要情況報告,盼速見。”
毛澤東當夜召見了張春橋等三人,聽他們彙報。
張春橋先是彙報了譚震林責問陳丕顯的事,說老同志有情緒。毛澤東只是笑了笑,沒當回事。老同志不理解也是正常的。
接著,張春橋使出了殺手鐧,詳細地添油加醋地彙報了陳毅的“黑話”:“陳毅說,延安整風冤屈了許多人,這次文化大革命也將冤屈許多人。他還說斯大林晚年重用赫魯曉夫,斯大林在世時,赫魯曉夫吹捧得最起勁,斯大林死後,赫魯曉夫就焚屍揚灰……”
毛澤東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斯大林晚年”的曲筆之意,是晚年毛澤東最忌諱的話題,而當時毛澤東重用林彪,有意讓林彪來當接班人。延安整風總體上是正確的,但其中也有些彼此心照不宣的敏感問題。
毛澤東被激怒了。
張春橋繼續說:“總理對《紅旗》雜誌第13期社論沒有送給他看有意見。”
毛澤東說:“黨章上沒有這一條,黨報黨刊社論要經常委審查!”
……
王力曾回憶過當時的彙報情況,他說:“我注意到彙報前面其他情況時,主席光笑。當講到陳老總髮言的時候,主席變了臉,不再笑了。主席開始是當笑話聽的,聽到這裡,板起面孔,從此以後再也沒笑。主席以後講的問題,話都比較厲害。……主席已當成很大的問題了,但還沒有發脾氣。”
次日,林彪又在毛澤東面前火上澆油。
這天,譚震林給林彪寫了一封信,痛斥中央文革一夥。信中寫道:昨天碰頭會上我是第三次反擊,第一次是前天在電話中,第二次是昨天一早寫了一封信。我所以要如此,是到忍無可忍的地步。
他們(指江青一夥──作者注)不僅不聽主席的指示,當著主席的面說“我要造你的反”。他們把主席放在什麼地位,真比武則天還兇。
……大批老幹部,省級以上的高階幹部,除了在軍隊的,住在中南海的,幾乎都捱了鬥,戴了高帽,坐了飛機,身體搞垮了,弄得妻離子散,傾家蕩產的人不少,譚啟龍、江華同志就是如此。我們黨被醜化到無以復加了。北京百醜圖出籠後,上海、西安照辦。真正的修正主義反革命分子無人過問,他們有興趣的是打倒老幹部,只要你有一點過錯,非整死你不可。
我想了很久,最後下了決心,準備犧牲。但我絕不自殺也不叛國,也絕不允許他們如此蠻幹。總理已被他們整得夠嗆了,總理心襟寬,想得開,等候下去。等候,等候,等到何時?難道等到所有老幹部下去了再說嗎?不行,不行,一萬個不行!這個反我造定了。下定決心,準備犧牲,鬥下去,拼下去。
對倒行逆施的大規模抗爭(8)
林彪看了譚震林的信後,恰好江青來到神秘陰森的毛家灣,向林彪狀告“大鬧懷仁堂”的老同志。
可以想象,當江青看了譚震林的信後,會是怎樣的暴跳如雷。
於是,譚震林的信被立即轉送給毛澤東。
林彪還在譚震林的信上批道:“主席,譚震林最近的思想意識糊塗墮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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