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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武漢對我們來說意味著什麼?”
這個問題一下使大家怔住了。
司令員並不期望誰來回答,他也知道不會有人出來回答,於是他滔滔不絕地說起來,他的聲音雖然低啞但很有力:“二十二年前,我們這支無產階級革命部隊,就是從武漢開始,經過南昌,井岡山,中央蘇區,開啟了農村包圍城市,革命武裝力量反對反革命武裝力量的革命戰爭。後來我們到北方去了,現在我們又回到南方,想一想,——同志哥!你想一想吧,大革命失敗的白色恐怖,二萬五千里長徵,瀘定橋、夾金山,成千上萬,不,上十萬,上百萬親密的戰友,拋擲了頭顱,灑幹了熱血!”
他的手在桌上猛拍一掌。
“幾十年,屍橫遍野,血流成河呀!血債要血來還,到了算總賬的時候了!”
司令員突然停止了聲音,他沒有徑直部署戰局。
這完全出乎梁曙光、陳文洪意料之外,使他們從眼前的戰局一下升騰開去,飛向歷史的縱深。這樣一來更加使人們胸中焦的難熬,熱血沸騰。
“同志們!現在我們回來了。
“面前就是長江中游軍事、政治、經濟中心的武漢三鎮。辛亥革命時,它威鎮八方,北伐時,它名揚四海呀!現在,白崇禧從信陽急速撤退,可是,他手裡卡著大武漢,死不撒手……”
二
與此同時,秦震在一幢別墅房子裡,正和武漢地下黨的同志密談。
這個自稱“老李”的同志化裝成商人模樣遠道而來,和部隊取得聯絡。
兩個人坐在窗下的兩把陳舊的綠漆藤椅上,中間隔著同樣一個小藤幾。
窗外,幾株紫丁香盛開,撲進一陣陣濃香。
剛才,秦震走進屋來,發現紫丁香,不免目光為之一亮,唇邊掠過一抹微笑:啊,紫丁香,西方人說紫丁香是象徵幸福的花,莫非我有好運降臨?
可是,此刻,他凝眉靜聽,心事重重。
——白崇禧真準備把大武漢一舉煙銷火滅?!
地下黨同志將一件春羅長衫脫下來搭在藤椅背上,穿一身漂白布褂褲,正就著小藤幾,用秦震遞過來的一根紅藍鉛筆,在一張武漢市地圖上,憑著清晰的記憶力,畫下各種記號,而一下子,這些記號都變成箭頭射向秦震心房。秦震的眼光急急跟著那支紅藍鉛筆飛掠,這是江岸機車廠,這是火力發電站,這是漢江大橋,這是漢陽兵工廠,這是長江輪渡碼頭,還有火車站、倉庫、監獄、江漢關大樓……據說這些地方都安放了炸藥,接通了電線,只要總閘門一卡,“武漢不堪設想!”
秦震素來臨危不懼,鎮定自如,這時卻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吐出幾個字:
“白崇禧竟敢走這一步絕棋?!”
他在思考,他在判斷。但,他終於站起來,把地圖折了兩折拿在手中。
“形勢如此緊迫,請少坐,讓我們研究一下。”
可是,當他已經走近門口又折轉回來。
老李連忙站起來迎他,兩人面對面站在一起。秦震想伸手到軍裝右上方小口袋,取出那份暴風雨之夜抄下的電報,不過他立即停止了這下意識的動作,只壓低聲音急急詢問:
“跟黛娜有聯絡嗎?”
“有聯絡。”
他一把抓住對方手腕問:
“她在哪裡?”
“在監獄裡。”
他的心頭一陣刺痛,一片灰暗,但他強行鎮定了自己。
他舉起手做了一個手勢,那意思是“危險嗎?”不過,沒有等候回答,只把手放在那個同志手上一按:“回頭再說。”就拉開裝有鐵紗窗的涼門,又扭動銅把手推開沉重的木門,邁著急促腳步匆匆走去。
一分鐘後,秦震出現在大會議廳裡。秦震除非萬不得已,總穿皮鞋,而且皮鞋擦得烏黑鋥亮,儘管他不願地板過分震響,一陣卡卡聲還是打斷了兵團司令員的話路,以致他本來向前看的腦袋立即扭轉過來。秦震走上去輕輕說了一句什麼,兵團司令員立刻站起來,揮了一下手說:
“暫時休會!”
一陣椅凳的挪動聲,人們踏著雜亂的腳步,向寬闊的走廊上擁去。
幾位兵團首長聚攏在長桌旁,商談了大約二十分鐘,兵團司令員一隻大手按在剛剛送來的武漢地圖上,跟秦震說:“我們繼續開會,你再仔細瞭解一下情況,然後把我們的設想向中央發個報。”
第三章 情深如海(3)
陳文洪到走廊上和兄弟師的幾位同志聚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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