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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確了,科室醫生各司其職,醫護人員正規培訓,中西內外涇渭分明,操作程式嚴格規範。醫學是科學,在程式上不能隨心所欲,在用人上不能用非所長,要按科學規律辦事。到那時候,你還是搞骨科,舒雲舒還是搞她的麻醉。我希望我們榮軍醫院能夠在新組建的醫院中最先走上規範的道路。
肖卓然說得激動,汪亦適聽得有些發呆。他總是覺得哪裡不太對勁,但是又不知道不對勁的根子在哪裡,直到幾個月後,聽說丁院長狠狠地批評了肖卓然,他才明白,原來是肖卓然的想法同丁院長的建院指導思想產生了距離。丁院長始終都在強調,我們的國家剛剛從廢墟上站立起來,我們的國家還很窮,我們要樹立長期艱苦創業的思想準備,用最簡陋的裝置,做出最偉大的業績。
當然,平心而論,汪亦適是贊同肖卓然的設想的。醫院嘛,是一個講究科學的地方,不能寄希望於神話,用最簡陋的裝置,可能有時候能做出一點成績,甚至可能歪打正著做出相當的成績,但是就醫學領域而言,不太可能做出最偉大的業績。
見汪亦適沉思不語,肖卓然說,算啦,我也不跟你說那麼多了。但是有一句話我要提醒你,要加強政治學習,要熟悉黨的方針政策,要了解國家大事。不能當一個糊塗醫生。政治上糊塗,是當不好醫生的。
汪亦適說,我就是因為政治上糊塗,才當了俘虜的。
肖卓然說,那是啊,一步之差,步步差,你要引以為戒。
說完,招呼舒雲舒說,走吧,我們去會議室。
舒雲舒向這邊看了一眼說,卓然,你陪大姐先走一步,我有話要對亦適說。
肖卓然的表情僵硬了一下,看看舒雲舒,又看了汪亦適一眼說,好吧,不過你們得快點,參加政治學習是一件嚴肅的事情,遲到了影響不好。
舒雲舒答應一聲知道了,肖卓然才向舒雨霏打了一個招呼,沿著林蔭小道走出了花園。
舒雲舒沿著花臺轉圈,汪亦適也只好跟著轉圈。舒雲舒說,亦適,有一句話我一直等你來問,但是你一直沒有問。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
汪亦適說,我沒有什麼好問的。
舒雲舒驚訝地看著汪亦適說,難道,你沒有接到那封信?我是說,解放皖西城前一天,夾在《為三民主義而戰》裡的那封信?
汪亦適老老實實地說,接到了,而且我也按照你的要求……那封信真的是你寫的嗎?
舒雲舒,你說呢?
汪亦適說,你的字就是用左手寫我也能認得出來。我的意思是說,信裡的那些話,是不是你說的?
舒雲舒赧然一笑說,那是一封以個人名義的公開信,裡面有些措辭不適合你,那不是你我之間交流的口氣,有些生硬了,你要理解。那是肖卓然,不,其實當時我已經在軍管會城工部的臨時辦公室了,就是皋城大酒店裡,內容是肖卓然打好草稿的。
四面八方 第二章(16)
汪亦適哦了一聲說,這一點我已經想到了。其實,我真的是想投奔光明的。我還真的勸說了程先覺和鄭霍山,只不過事與願違,弄巧成拙。
舒雲舒說,這個我知道。我很後悔沒有在此之前把話跟你挑明,那天就在這個花園裡吧,你要是能夠多待三分鐘,也許不會發生後來的事情。可是你太自負了,一葉障目,就是因為……
汪亦適說,因為什麼?
舒雲舒說,因為愛情。我知道你的心思,但是你知道,我和肖卓然已經明確了戀愛關係。可是話又說回來了,我們之間沒有愛情,不等於沒有感情,不等於我們在政治上不關心你。那天你要是聽我把話說完,你跟我們一起行動,那情況又是另外一個樣子。
汪亦適說,我現在這個樣子就很好。
舒雲舒停住步子,很在意地看了汪亦適一眼說,是嗎,你說的是真話嗎?
汪亦適說,你是知道的,我不說假話。
舒雲舒說,我看你好像還是不順心,心事重重的。
汪亦適說,從冬天到夏天,我可能還需要一個適應階段。
舒雲舒說,這倒是。在榮軍醫院工作,你是不是有點委屈?
汪亦適說,不,我覺得很好。只不過,我希望我們的醫院早一點正規起來,尤其是業務建設,要有制度,有規矩。剛才我聽肖卓然說了一番話,覺得他是有當領導的才幹的。你跟他好沒錯。
舒雲舒說,你說的是真心話?
汪亦適說,你知道的,我不說假話,尤其是對你,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