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三家姻緣(第1/2 頁)
老相士皺眉道:“老夫測字百無一失,信不信只在你自己心間。來日若不準,你大可來指著我鼻子臭罵一頓。”
碧落見這老相士言之鑿鑿,雖說不信,卻心中又不敢不信。她默然良久,忽然高聲道:“我聽說,孔老夫子曾說過:子不語怪力亂神。若一切是命,何須教人讀書認字有所作為。老先生,即便你算得準,可我終不認命,只要由著自己的心意去做。”
藍衣女子也撫掌讚道:“小妹子說得好,命運一說,如何能做得了準。命運若不濟,咱們逆天改命便是了,也不是什麼難事。”
老相士雙眼一瞪,重重哼了一聲:“聖人不死,大盜不止。孔夫子這般迂腐小器之人,嘴裡的怪力亂神,如何能與天命相提並論。莊子雲:莫知其所終,若之何其無命也?莫知其所始,若之何其有命也?這世間種種因緣巧合,誰又能說不是大道所趨呢?”
阿清在一旁本來只是低頭沉思,聽到老相士這樣說,也冷哼了一聲:“我最討厭什麼老莊的說法,偏偏有這許多人奉為圭臬。”
“我倒是聽有墨家弟子說,但凡人有能力不達之處,才假託於命,借之愚弄世人或者自我安慰。所以說這天命兩字,便是世上最大的糟粕,早棄早好。”
老相士聞言不禁仰天大笑,笑完面色一斂,冷然望著阿清:“墨家日日說“非命”,搞得自己一派酸腐氣。那墨劍門曾經在江湖上不可一世,可如今是什麼光景?天道有常,任它“非”與“不非”,又能如何?”
阿清聽得怔愣,一時沒有還口。倒是那藍衣女子一拉阿清,奇道:“你怎麼曉得墨家的道理?以前從來也未曾聽你說過。”阿清面色黯淡,搖了搖頭,不言不語。
老相士又長笑道:“老夫本長於醫術,可人人不問醫,只問卦,便可知人心所向。世上已無知己,江河日下,竟淪落到與你們這三個小丫頭大談道學,著實可憐。老夫還是走了。”他慢悠悠地伸出手將桌上的銅錢掃入袋內,說著便要收攤子離去。
藍衣女子忙伸手一攔,嬌笑道:“老先生大才,不要與我們這樣無知婦孺計較。我還有一事還要請教老先生。”
老相士停下了手,仰起頭側著耳聽。桌上還餘了一枚銅錢,藍衣女子抬手拾了起來,對碧落道:“這位妹子,我瞧我們三人心意相近,都不信命運一說,想必是我們也有緣,你適才已然問了兩次姻緣,不如我再以這個銅錢一起問我們三人的姻緣,你說如何?”
碧落笑道:“也好,我倒要看看老先生這一次又有什麼新說法。”
老相士接過銅錢,翻來覆去瞧了瞧,笑道:“銅錢外圓內方,天地交泰之義。婚姻自然可成。”藍衣紫衣兩個女子皆是微微一震,臉上泛起了紅暈,只有碧落想到顧銘勝,微微冷笑。
“這銅錢上雖有一個順字,可銅錢外實內虛,這?字又從三字寫起,願字結局,幾位的姻緣雖成,卻怕未能十分如意。”相士說完,將銅錢納入袖中,三兩下收了攤子,一邊走一邊揚聲道:“大成若缺,其用不弊,能有幾分如意已是不錯。這情愛一物從來便是大禍害,偏偏世人卻趨之若鶩。唉……清靜方為天下正。”
碧落似明不明,回頭瞧這兩個女子。阿清似乎仍在徵愣,藍衣女子對碧落笑道:“小妹子,叫你受我們連累了。”
碧落一怔,才明白她說的是適才相士說姻緣只得幾分如意之事,擺手笑道:“哪裡叫連累,你沒聽這老先生開始便說我什麼無處寄託麼?反正我也不信這個。”
“正是,小妹子有心有力,自然能事事順遂。”藍衣女子朝碧落福了一福,微笑道:“就此別過,有緣再會。”說著便挽了紫衣女子阿清朝西而去。
碧落遠遠地望著那兩個女子的身影,又想起兩個女子適才默然的表情,心中忽然升起一種莫名其妙之感,心道:“莫非相士真的說中了她們兩人的事情?”早知道,便叫他測一測夢中之人與自己是何因緣,可相士對自己批語顛三倒四,自相矛盾,這種術士之言如何能當真?碧落歪著頭胡思亂想了許久,心中莫衷一是,突然想起自己尚未尋到工作,不禁苦笑道:“若真有心有力,便叫我先尋到個小工做做才好。”
她不知不覺,一路轉到了曄香樓。一個上午,毫無成果,她又累又沮喪,站在對面的巷子口,抬頭瞧著曄香樓前,客人川流不息,樓上仍是絲竹樂聲不斷。她一想起昨夜的那簫聲,頓時覺得曄香樓上的聲樂,毫無意趣。可無論如何,這“靡靡之音”中又蘊含了曲靖的五分迤邐,引她心醉,叫她流連。
正痴看著,曄香樓裡出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