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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是窗戶的特寫。窗外月亮升起來了,有很好的月光。
小威廉走下樓去。經過他叔叔亞吉爾的房間時,他發現房間裡並沒有人,這個時候外面傳來了很奇怪的聲音,他走到門口,把耳朵貼到門的後面,聲音斷斷續續地傳了進來:是蘇格蘭風笛的聲音。
小威廉穿著睡衣光著腳推開門走了出去,他順著風笛聲尋找,最後走進了墓地。
這片山坡,是華萊士家族的墓地,埋葬著幾百年來家族的所有祖先。威廉看到在他爸爸和哥哥的墳前,點起了熊熊的大火,一群農夫站在大火的旁邊,十餘個穿著傳統服裝的風笛樂手在月光之下吹著一首異常悲的曲子。
這些風笛樂手,就是我請來的那個樂隊。而他們吹奏的曲子,是一首古老得沒有人能說出來它的創作時代的風笛曲,名叫《莫大的恩慈》。這首曲子,是所有蘇格蘭人的安魂曲,流傳了一代又一代,悠長深遠,聽了讓人內心一片平靜,卻又魂牽夢繞。
威廉走到跟前,看見他的叔叔亞吉爾拿著他父親的長劍站在墳前。
“叔叔,他們在幹嗎?”小威廉昂頭問道。
“他們在用不合法的曲子和你爸爸告別。”亞吉爾蹲下來看著小威廉的臉,一字一頓地說道:“很久很久以前,我也是看著別人用相同的方法埋葬了你的祖父,他也是死在英格蘭人的手裡。”
小威廉看著火堆,然後費力地拿過了長劍。他把那把劍高高舉起,劍身在月光下發出凜冽的寒光。
然後,石屋燃起了大火,亞吉爾放火燒了石屋,帶著小威廉騎馬離開了祖祖輩輩生活過的土地。在離開的時候,小威廉轉臉看了一下大火中的家,眼裡滿是淚水。
這個晚上,平常拍戲都會喧鬧一片的劇組,異常安靜,哪怕是在拍攝間隔休息的時間裡,大家也都是若有所思的坐在地上。蘇格蘭風笛響了整整一個晚上,到了後來,附近的一些居民也被風笛聲吸引了過來,他們站在不遠處的山坡上,在風中聽著風笛聲,同樣陶醉得幾乎痴迷。
一瞬間,我發現,這種世界上獨一無二的樂器,似乎帶有一種魔力。這種魔力是千千萬萬個蘇格蘭高地人賦予它的,穿越了時間和空間的限制,像酒一樣,越積越醇厚,讓人在樂曲聲中,一顆心劇烈的顫抖。
也許是受到了風笛的影響,演員們都很專心,即便是在一些很難的表情戲上,小羅姆也輕鬆過關。
拍完最後一個鏡頭,我看了看錶,剛剛過了十一點。
“老闆,我們拍得太成功了。”格里菲斯笑著對我說道。
呀,拍了這麼多年的戲,就算今晚的戲最詩意盎然。I猶未盡。
本來戲結束了之後,按照原先的計劃,大家就可以回各自的帳篷休息,但是看著眼前這群毫無睡意的手下,我改變了主意。
別說他們,就是我,這個時候頭腦裡都全是風笛的聲響,身體彷彿被瀰漫在周圍的那種悲愴所充滿,怎麼可能睡得著。
“我本來以為這是場異常艱難的戲,沒有想到大家完成得這麼順利。這樣吧,我看大家也睡不著,那就在這裡舉辦一次篝火晚會吧,正好我們也有樂隊,大家快快樂樂地玩一個晚上吧!”我對著劇組喊道。
“老闆萬歲!”我的提議立刻引起人群的一片歡呼。
於是在石屋跟前,在火光當中,在悠揚的蘇格蘭風笛當中,劇組裡的人跳起了舞。頭上星光璀璨,聽著動人的風笛聲,我的思緒如同一棵不斷竄升分叉的大樹,亂得讓我自己都控制不住。
嘉寶走過來,遞給我一杯水,笑著問我為什麼不去跳舞。
我只是笑:“我不會跳舞。”
“老闆,你就別騙我了,像你這樣的人,怎麼可能不會跳舞!?”
“我只會跳三步四步。”我笑著答道。
突然之間,我想起了萊尼,這個舞,我只陪她跳過,而且只喜歡陪她跳。
這個時候,她在忙著什麼呢?
我心亂如麻,嘉寶見我這個樣子,還以為我仍然沉浸在戲裡沒有出來。
“老闆,別想戲了,能教我跳你說的三步四步嗎?”嘉寶站在我面前,優雅地向我伸出手來。
她看著我,眼神溫柔,臉上掛著迷人的微笑。
可我的眼裡,竟然全是萊尼的影子。
“對不起,嘉寶,今天,今天我有點不舒服。”我站起來,低聲道歉之後,踉踉蹌蹌地走了出去。
離開人群,我獨自走上一個高坡,那裡大風呼嘯。冰冷的山風,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