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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機地第一場戲,往往都是一場小戲,無非是個儀式化的過程。但是對於我們來說。這卻是個實驗。
地點選擇在盧布林鎮外的一片原野中。那裡,上百畝向日葵鋪展綿延,一個個碩大地金黃色的花盤,讓眼前成了金黃色的海洋,而更遠處,則是五彩斑斕的樹林,白樺樹、杉樹、楓樹等等等等,各種各樣的樹,讓遠處的森林呈現出了紅色、棕色、黃色、綠色各種各樣的色彩。在湛藍的天空的映照之下,一切都是那麼的美。
第一場戲,拍攝的是葬禮。放映員弗雷多的葬禮。
為了突出色彩的美,這個開頭是我苦思冥想得來的,獲得了格里菲斯等人的一致贊同。
湛藍的天空、金黃的向日葵地,五彩斑斕的樹林,這些都是光明的象徵,是暖色調,而穿著黑紗參加葬禮的人群,牧師白色的袍子,卻是死亡的象徵,也是冷色調。
這兩個截然相反的意象揉合在一個鏡頭裡,那種美,絕對是毋庸置疑的。
對於這個開場戲,我十分的有信心。但是胖子明顯信心不足。
為了不出差錯,胖子造向日葵地旁邊的土坡以及向日葵地裡鋪設了眾多的軌道,然後拉著演員們預言了十幾遍,這才開始正式開始。
上午十點鐘,正是最適合拍片的時刻。劇組在等到了最佳的光影效果之後,開始運轉。
“演員就位!”
“攝影機就位!”
“準備!”
“開拍!”
我和胖子一起坐在軌道上,緊張得全身的肌肉都緊縮了起來。
向日葵中的葬禮。穿著黑衣的人群。牧師開道,祈禱,棺木下葬……
一個個場景,一個個分鏡頭。
等我喊cut的時候,才發現的衣服都已經全部溼透。
開機的這場戲,拍攝得異常成功。經過一遍遍的排演,演員的表演無可挑剔,我不得不驚歎盧布林鎮人的極強的可塑性,他們彷彿白紙一張,你可以近情地在上面揮灑。而且,這場葬禮,完全是按照波蘭風俗進行的葬禮,這對於盧布林人來說簡直是太熟悉了。
演員們表演得好,胖子的攝影卻出了一些問題。最大的問題,還在於胖子太緊張了。他想拍攝得完美無缺,所以什麼方面都要照顧,而鏡頭的畫面是有限制的,兩者之間產生的衝突,就讓胖子有時候不知道如何處理。
想拍攝得完美吧,鏡頭不可能容納,這就需要攝影師和導演對整部電影十分清楚,清楚電影更需要什麼,清楚採取什麼樣的方式。能夠使得畫面達到最好地效果,對電影的意義構建產生最大的作用。
這方面,胖子就不是我地對手了。作為導演。沒有任何一個人比我更能整體把握這部電影。
子的要求是:完美是不存在的,鏡頭的形式和所有表間,存在一個最大值,一個最高點。我們要做得。就是儘量抓住這個最大值,達到這個最高點。就行了。
胖子雖然在其他方面不太擅長,但是在鏡頭地領悟力方面,好萊塢能超過他的人寥寥無幾。加上我們兩個人呆在一起這麼多年,對彼此地意圖都很熟悉。所以有時候我只需要說上一句話,一個眼神或者是一個手勢,胖子就完全能夠了解了。
第一場戲拍完之後。劇組並沒有像以往拍攝電影那樣繼續拍攝,而是在格里菲斯的提議之下。採取了一個十分保險的做法。
在極端地保密之下。第一場戲的膠片在劇組帶來地洗片師的緊張忙碌中被沖洗了出來,然後。在莫羅的電影院,開始了短暫地放映。
我想如果不是因為保密這次放映不為人知的話。應該算得上歷史上第一次彩色電影地放映活動了。
說是放映,其實只有幾分鐘地片長。
小小的電影院,被盧布林鎮地居民們擠得水洩不通。電影院的走道、角落裡都是人,有地座位上甚至人摞人。
盧布林人興奮的原因有兩個,首先。他們雖然看過不少電影,但是從來沒有看到過自己出演的電影,其次,也是最重要地,是劇組裡面的人告訴他們,這部電影有色彩。
有色彩?!吹牛吧!
這是盧布林人聽到彩色電影之後的第一反應。
但是當銀幕上出現第一個鏡頭地時候,整個電影院裡爆發了一陣讓我的耳膜都震得發麻的驚呼。
“上帝呀!那天空怎麼是藍色的!”
“還有那向日葵!竟然是黃色的!”
“不可思議!不可思議!”
“太神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