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瞌睡。
奧克塔夫呼吸著這熱熱的空氣。帆船無聲無息地駛過港灣。公司的女孩子們都想學模特兼女強人伊曼·鮑依的樣兒,頭髮都紮成小辮子,結果,她們只落得像年老顏衰的波·德瑞克。在最後審判日時,所有的廣告人都會被扣留下來算總帳。奧克塔夫只能被判定負有部分責任。他僅僅是這部機器的一部分,一個懦弱的僱員,並且也曾經抱有懷疑。他在墨爾東區的健康院裡度過的那段時光當然會為他減輕罪刑情狀,贏得陪審團的寬恕。再說,和馬隆涅相反,他從來沒在戛納拿過金獅獎。
他給他的柏拉圖妓女塔瑪拉打電話,同時想著索菲,他不會再見的孩子他媽。他生活中有太多人缺席。
“我把你吵醒了嗎?”
“昨晚,我在皇宮酒店接了個客人,”她噼裡啪啦地說著,“你不知道,他的那玩意像個小孩的胳膊,我差點要使用橇棍。‘家電嘣嘣,挑好挑準!’”
“這是什麼東東?”
“哦,這個呀,沒什麼,為了不付電話費。他們插播廣告,這樣,你打電話就免費。”
“你簽了這個恐怖的玩藝?”
“‘卡斯托拉瑪,工具材料,應有盡有,卡斯托卡斯托卡斯托拉瑪。’是啊,總能習慣的。你看,我就已經習以為常了。哦,對了,昨晚那個傢伙,幸虧他完全處於沉醉狀態,但跨上來仍跟匹小馬似的,我向你保證。當然,我在床上也給他來了個迷你脫衣舞,他問我能否在我的腳上刮一道,然後我們在一起看了電視,我最後出來時還算完好無損。‘超市英特,商品分配的劍客。’現在幾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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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9》第三章他4(3)
“下午三點。”
“哇!哎呀,我可真累慘了。今早七點時,我還在‘香蕉吧’,像團粗麻布,假睫毛都貼在牙齒上。你呢?你在哪?一切都好嗎?”
“我在塞內加爾。我想你。我正在讀《妓女領域的擴張》。”
“你別逗我了,我可要吐在我的手袋裡了。‘卡約卡約卡約,燈具傾聽心曲’。你不想過會兒再給我打嗎?”
“你是把手機貼著耳朵嗎?當心!手機會造成染色體裂變,他們拿老鼠做了試驗:受手機輻射的老鼠,死亡率增加75%。我買了個耳機,我建議你也買一個,我可不想得腦瘤。”
“但,奧克塔夫,你不是沒腦子嗎?‘購物大陸,是個贏家。’”
“對不住,你那些標語口號還真讓我受不了。我得掛了。接著睡吧,我的小羚羊,我的柏柏爾人,我的《馬拉喀什的警報》。”
現代人的問題不是他們的惡毒。相反,總體來說,為了一些實際原因,他們還是更希望表示友善。他們只是憎恨無聊。無聊讓他們誠惶誠恐,然而,若能獨自或和別人一起享受那些停滯的時間、討厭的片刻,或者因為煩惱而發一陣呆、犯會兒傻,沒有什麼能比這更具有建設性,更偉大的了。奧克塔夫明白了:無聊才是真正的享受主義。只有無聊才能讓人享受現在,可是人們似乎都奔往相反的方向。為了逃避無聊,西方人求助於電視、電影、網際網路、電話、電腦遊戲,直至一本簡單的雜誌。他們從來不集中在他們所做的事上,他們只是間接地活著,就好像滿足於在此時此地生息是件可恥之事。當我們坐在電視機前,在網上,或拿著手機說話時,我們並不在我們身處的地方,我們在別處。我們也許並沒有死亡,但我們也沒有在生存。計算一下我們每天有多少小時是在別處度過的,這倒滿有意思。別處,只有在那裡我們才存在。所有的機制都將我們登記成缺席的訂戶,要擺脫這個身份將比登天還難。所有批評這個作秀的社會的人家裡都有電視機。所有蔑視消費社會的人手裡都擁有一張信用卡。在這種狀況下,一切都糾纏不清。其實,自從帕斯卡以來,什麼都沒有改變:人們繼續投入消遣娛樂來逃避對未來的焦慮不安。只是如今消遣娛樂無處不在,以致於它代替了上帝。然而怎樣才能逃避這消遣娛樂?只有直面焦慮與不安。
世界並不真實,除了它讓人厭煩的時候。
奧克塔夫在一棵椰樹下,興味盎然地自我無聊著。他此時的幸福在於觀賞兩隻蛐蛐兒正在沙子上交尾。他喃喃自語:“如果有一天,人人都接受厭煩的話,這世界就有救了。”
他脆弱的無聊被愛嘟噥的馬克·馬隆涅打擾了。
“哎,你真的跟索菲結束了?”
“是啊,不過,我也不大清楚……你為什麼問我這個?”
“不為什麼。我能跟你談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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