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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帥把彈夾卸下來,用手指去摸了摸露在供彈口的冰冷子彈,又撞上,如此反覆的,以一種他都沒意識到的規定頻率在進行著。他沉默不言,滿臉通紅,一遍一遍地想著,自己持槍對著逃竄的犯人進行射擊,覘孔裡的目標在自己射出的彈雨之中顫抖著倒地而亡……
身邊的趙一雲用胳膊肘撞了他一下,說,“你什麼情況,緊張了?”
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中的耿帥回過神來,瞥眼,“緊張?開什麼玩笑,老子會緊張。”
“那你這拆下來裝上去的,幹嘛呢。”趙一雲指著他手裡的彈夾。
耿帥連忙裝好,習慣性的要去拉槍機上膛。趙一雲嚇了一跳,伸手拽住他,低聲罵道:“你瘋了。”
一愣,耿帥嚇得鬆口手,脊樑冒出了一陣冷汗。
“你要不要休息一下,我跟班代說說?”趙一雲問。
“我沒事啊,操,老子沒事。”耿帥頓時急聲說,“我真沒有緊張,你什麼時候見我緊張過。”
趙一雲打量著耿帥,說,“那你特麼的就正常點,一會兒班代要是看見了,妥妥的讓你留守。”
他知道耿帥的心思——這一次任務對於耿帥來說,是一次絕好的也是最後一次機會,不要說超越林雨的功勞,只要他能拿到一個和林雨一樣的功勞,那麼留轉的名額八成會落在他頭上。
趙一雲基本也看出來了,之前耿帥和林雨私下裡談的,想必就是順其自然,公平競爭,連隊要誰留轉,就誰留轉。無疑,這是不影響兄弟情誼的最好辦法。
但,機會來了,耿帥也好林雨也罷,會不努力爭取嗎?
凌晨6時,天亮之前最後一個小時的黑暗尤其的漆黑。
迷彩豹上面坐著熊副和指揮組的參謀,亮的大燈兩條粗大的光柱打出去,穿透了前路的黑暗,隨著車頭指向的角度指向正前或者兩側的樹木、房屋。後面軍卡的大燈同樣是鹵素光源,比起那些疝氣大燈led大燈這些高大上的大燈總成,鹵素光源的大燈是最適合軍事用途。
可靠、維修簡便、穿透力強,軍品的基本要求。
雙閃在黑夜之中像跳躍的螢火蟲一般醒目,在完全沒有路燈的國道上,在這個路上幾乎沒有車輛的時間,閃耀著希望之光。
徐巖在第一臺軍卡的副駕駛上,後面搭載著的是一排。他盯著迷彩豹的尾燈,感慨萬千。沒想到,時隔十四年,在熊副即將脫下軍裝的時候,自己能夠有機會,再一次在熊副的指揮下作戰。
熊副之於徐巖,如同吳軍之於李牧。
對講機裡傳來沙沙的電磁干擾聲,伴隨著熊副的聲音,“徐巖,馬上要進入三號地區了,讓你的兵都打起精神來!”
“明白!”徐巖回答,馬上使用單兵電臺在通用頻道上面說話,“都注意了!下面進入目標區域!都打起精神來!”
他的聲音傳到每一個兵的耳朵裡,熱鬧中的兵們馬上安靜下來,不用班長叮囑,開始默默地檢查身上的裝備。然而班長和副班長的提醒,依然是此起彼伏的。
對於一支普通的步兵連隊來說,面對這樣的任務,再怎麼準備再怎麼慌張再怎麼著,都不會顯得過分。
畢竟,他們的火力強大——而卻不能使用——他們從來要對付的目標是侵略國土的擁有更強大火力的職業軍人——而不是搶奪了幾支破槍越獄的犯人。
若不是距離最近,這項任務不會落到二營頭上。
隨著路兩邊逐漸看不見房屋,隨著視野的縱深完全沒了星星亮光,隨著車輛的顛簸和速度的放緩,徐巖知道,他們進山了。
三號地區是連綿不絕的丘陵群山,不高不低,一兩百米三四百米五六百米,不哭不鬧,就那麼連綿在一起。在其中的有道路連線的山腳,散佈著一些村落,但在深處,是沒有人煙的。
大營區所有的連隊的定點越野,絕大多數時候都是在這片區域進行的。野戰部隊畢竟是野戰部隊,要適應野外作戰環境,就必須在真實的野外作戰環境中進行訓練。這一點,人民解放軍從來不曾打折扣。
命令中要你斷一根肋骨,就絕對不能斷半根,當然,斷兩根也是不被允許的。
三年以上兵齡的對三號地區都不會陌生,而就算是新兵蛋子,此時此刻也已經服役了一年,至少也在三號地區撒野過三次——按圖行進也是在這裡搞的。
大頭兵們一直將駱駝峰作為對三號地區的代稱,因為駱駝峰是三號地區最明顯的地標。
然而,很多大頭兵都不知道,此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