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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俊放下電話，想了一下，猜不出丁玉舟所為何事。但肯定不是慣常的工作交流。不過柳俊也沒有多所考慮，叫上於懷信，直接驅車前往市委大院。

“書記，聽說五金廠的投資商有點問題……”

上了車，於懷信忽然說道。

柳俊不吭聲，等待下文。

於懷信熟知柳俊的習性，接著說道：“聽說，這個投資商自從今年年初拍到五金廠之後，就一直沒有進行實質性的投資建設。現在又提出來，要將五金廠改建成商品房小區……”

柳俊的雙眉微微一揚。

於懷信說的這個情況，他有點印象。

五金廠是一家小型的國有企業，長河區未曾組建之前，就在合水鎮地域之內。還是六十年代建成的老式工廠。去年柳俊在長河區大規模推動國有企業改制，這個五金廠屬於最沒有希望的那一種型別。裝置陳舊老化，技術積累幾乎為零。至於品牌更是談不上。這樣的企業，幾乎是無法改造的。當時管委會秉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宗旨，也進行了招商宣傳，尋求合作方挽救五金廠。

不成想還真的有投資商看中了這個古老的五金廠，答應出資合作經營，並且出資比例很大，幾乎佔到了百分之七十的股份，當時還掏出了一筆資金，用於支付離退休工人的拖欠工資。獲得了管委會的好評。

類似這樣的具體工作，柳俊一般是不會插手的，都交由柴紹基和管委會去負責。因此他所知的情況，也就不是很多。

長河區有數百家工廠，這樣一個小小的五金廠，確實也不會過於引起柳書記的重視。

不過現在聽於懷信這麼一說，柳俊倒是有點上心。

於懷信從副駕駛座上扭過頭來，欲言又止。於懷信追隨他也有將近兩年時間了，雙方早過了磨合期，工作中很有默契。近來甚少見到於懷信有這種欲言又止的情形。可見他要說的事情，確實比較重要，很可能還有許多別的牽扯。

“說吧！”

柳俊淡淡道。

“嗯，聽說。這個投資商其實只是一個幌子，真正的後臺，是星宇地產公司……”

於懷信小心翼翼地說道。

柳俊頓時蹙了一下眉頭。

怎麼又跟靳有為扯上關係了？

柳俊不禁想起了以前柴紹基說的那個“意外”，在數十家蜂擁進入長河區的地產公司裡頭，竟然沒有本省的“頭牌”星宇地產！柴紹基認為這中間透著古怪。當時柳俊也沒有在意。靳有為雖然是A省第一衙內，畢竟已經淡出了體制，成了一個純粹的商人，不必過分關注。

現在看來，靳公子謀略深遠啊！

“我知道了！”

柳俊擺了擺手，不再談論這個話題。柳書記要留點精神應付丁玉舟。

來到丁玉舟辦公室，牛前進異常客氣，緊著起身，笑臉相迎。也不通報，直接將柳俊引進了丁玉舟的辦公室。很顯然，丁玉舟推掉了其他會見，專意在等候柳俊。

以柳俊現時在玉蘭市的地位，也當得起丁玉舟如此看重。

兩人見面，還是老樣子，丁玉舟微微頷首，平平淡淡，柳俊略加問候，就在他對面落座，丁玉舟習慣性地將面前的香菸推到柳俊跟前，柳俊掏出一支點上，丁玉舟自己也點上一支。

辦公桌前，很快就騰起一股淡淡的煙霧。

兩個人都不說話。

沉默稍頃，丁玉舟緩緩開言，說道：“柳俊，我收到一些群眾的反映。長河區的部分國有企業改制，存在問題。”

柳俊臉色如常，淡淡說道：“請丁書記詳細指示！”

“譬如說長河區的五金廠，是今年年初與外來投資商合作的吧？”

丁玉舟也不隱瞞，直指五金廠。

柳俊心裡一動，看來於懷信的訊息還是滯後了些，人家都已經捅到丁玉舟這裡來了。卻不知是誰有這麼大的膽子，公然向兩大衙內宣戰。

“是的，丁書記。年初引進了一個投資商，佔有五金廠百分之七十的股份。”

“那對這個投資商的情況，你瞭解嗎？”

丁玉舟的語氣依舊十分平淡，似乎是在和柳俊閒聊，不帶半分波瀾。

柳俊笑了笑，說道：“老實說，丁書記，我不是很瞭解。五金廠是一個很小的工廠。”

丁玉舟眉毛略略揚了起來。柳俊這個態度，既在他意料之中，又出乎意料之外。整個玉蘭市，大約也就柳俊一個人能用這種平等的心態與他對話，柳俊直承對五金廠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