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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紹基點起煙,說道:“三年前吧。我剛來高新區不久,那個時候,高新區已經在走下坡路了,第一任的郭書記,剛剛倒下,張書記接任,急於收拾攤子,開啟局面,就到處招商引資。王金根和長江生化,就是那時候引進來。當時我聽說是生產農藥,心裡也有些不託底,但是老張卻當場就拍了板,還簽了協議……現在看起來,這份協議裡有很多的漏洞。譬如區裡的義務,就有一條是做好周邊群眾的思想工作,不能對長江生化公司的生產經營造成影響……”
柳俊“哼”了一聲,冷冷道:“早有預謀,其心可誅!”
柴紹基心裡一驚,如此看來,自己對問題的嚴重性估計得還是不足。大凡柳俊以這種語氣說話的時候,就說明他對某人某事,厭惡到了極點,接下來就是把出雷霆手段。予以解決!
“唉,這也怪我,當時一心只想將區裡的經濟建設搞上去,就把這個東西的危害性忘記了。王金根當時說要將工廠建在合水鎮附近,我沒有答應。”
“沒答應是對的,不然的話,只怕這裡都沒辦法辦公了。”
柳俊說道。
“後來吧,正式投產以後,異味很重,周邊的群眾反映十分強烈,市裡面也進行了干預。老王就和區裡協商,要區裡出面,和長江生化周圍幾個村子的老百姓協調,長江公司每年掏點錢,給村裡補償一下。這個也簽了正式的協議。協議是長江生化公司與周邊幾個村子的群眾籤的,區裡做的中間人!”
柴紹基一五一十將經過介紹清楚。
柳俊的眉頭頓時蹙了起來,不悅地道:“這事情辦得糊塗!”
柴紹基就臉紅了一下。
當時他也確實是心存疑慮,但是張書記卻十分熱心,一迭聲催促著趕緊辦理,柴紹基不好違拗一把手的意思,也就給辦了。管委會主任才是長河區的法人代表,這些協議,可都是他代表區裡籤的字。
後來柴紹基也漸漸的弄明白了這中間的種種的關係,合著王金根的後臺很硬扎,老張是想著要捧粗腿。當然,得罪不起也是原因之一。
既然一把手都得罪不起,柴紹基生性謹慎,更加不會隨便陷足進去了,索性撇來不管。三年之間,他僅僅去了長江生化公司兩趟而已,其中一次,還是陪同張書記去的。
應該說,張書記緊抱粗腿的策略還是見了一定的成效,後來東窗事發,下場就不如前任的郭書記那麼悽慘,雖然丟了位置,至少保住了自由之身,還有一個領工資的所在。
不過這些話,卻是不好在柳俊面前講的。
下定決心追隨柳俊是一回事,一些不當講的,還是不能胡咧咧。
“書記,這個長江生化公司的危害,確實越來越明顯了……”
柴紹基試探著說道。
不管怎麼樣,王金根身後可是站著靳有為。聽人家說,這位靳公子,時常有點犯渾。堂堂省委書記的親生兒子,竟然辭去公職。品行之任性,可見一斑。但是卻也不能就此認定靳有為不得靳秀實的歡心。至少沒有靳秀實點頭,靳有為這個公職,絕不是想辭就能辭掉的!
普通人要進入體制很難,靳有為這樣的第一衙內,想要退出體制,只有更難。能夠說服靳秀實同意自己這麼“胡來”,可也要很大的本事。
內心深處,柴紹基雅不願柳俊與靳有為之間起衝突。
兩人都是強勢無比的衙內,靳有為雖然不在體制之內,但佔據了地利。兩虎相爭,必有一傷。搞不好就是兩敗俱傷。而且與靳有為直接衝突,在柴紹基分析,無論勝敗,對柳俊都有百害而無一利。靳有為不比丁玉舟。柳俊惹了丁玉舟,靳秀實還可以容忍。但是惹了靳有為,連靳秀實都沒有了退步。
柳俊沉思稍頃,說道:“我上次去長江生化公司轉了一圈,實話說,看不出什麼名堂來。這個東西,需要專業的知識。”
柴紹基不敢隨便點頭。
領導謙虛,那是領導的風格高。自己可不能隨聲附和。
“這樣吧,我看這事還是要請教專業人士。紹基,你去請市環保局的專家,對長江生化公司進行一次全面的檢查,另外,叫法制辦選派經驗豐富的律師,好好審查一下區裡與長江生化公司簽署的兩個協議,看看有沒有漏洞。”
柴紹基就連連頷首。
這樣做是比較穩妥。
“但是不管怎麼樣,此事要儘早解決。不能再這個樣子搞下去了。時間拖得越久,到時出的問題就可能越大,難以收拾!”
柳俊很肯定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