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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針施了禮,慢慢地往房門走。快到了門口,她轉過身去,肖彥離去的身影已經離開了屏門,步履卻是緩慢的,走得很沉。
她心念一動,踩著細碎的腳步小心地跟了出去。
不遠處守候的宮人出現了,提著柿漆宮燈往前引路。肖彥不知說了什麼,他們不是慣常的直接往晉王寢殿走,而是拐過遊廊,走上了通往景辛宮的青石道。穿針疑惑地拂柳看去,但見肖彥踏上了一座石拱橋,極目面朝景辛宮模糊的疊壁簷角,止步了。
他默默地凝望著,似是沉浸在過去的回憶中。夜風侵欄,飄動他的衣袂,他修長的身影漸呈淺淡。此刻,他定是在時光倒流中浮沉,依稀看見冷霜兒如一襲梨花,朝著他殷殷盛放。
穿針想,對於肖彥的痴情,冷霜兒一定是明瞭的。
是否,有那麼一天,自己能聽肖彥說著他們的故事?他們的故事混雜在他冷凝而蒼涼的表情裡,想著他們彼此相顧的微笑,穿針的心裡,有微微的疼。她彷彿看到冷霜兒似水的眼眸,如月的深,如月的清,如月的靜。她和肖彥緊緊相偎在一起,那時,她並不知道,她等不來開花結果,得不到與他長相廝守。
她突然聽到一記長嘆聲,橋上的肖彥轉過身來。夜霧籠月,她看不清他此時的面容,只見他無聲地下了石拱橋,橋下的宮人促步跟上,他走得很快,這回,他真的去晉王寢殿了。
她的心裡忽涼忽酸的難受,幽幽地嘆了口氣,回去了。
經過引線的廂房,穿針瞧見裡面黑沉一片,走到門旁,探耳細聽裡面的聲音,用手指敲了敲房門:“線兒,線兒。”
裡面沒有答聲,穿針無奈回身,苦笑著自言自語道:“睡得真沉……後天陪她回去吧。”
(對不起,其實昨天的一章還沒完,下面的內容勉強接上,要壞了閱讀感,先把這些上傳,合成一章。)
玉娉婷 何當共剪西窗燭(三)
“姐,我犯了什麼事,你幹嗎要趕我走?”引線跑進臥房,急急衝著穿針問道。
“線兒,姐不是趕你走,是先陪你跟家裡說清楚,把你那婚約給退了。”穿針幫她收拾著。
“我不去!”引線聽了,臉色一變,嘟著嘴道,“要去你替我去,我才不回韓嶺村呢。”
穿針哄勸道:“你回去表明自己的態度,姐在身邊幫你撐著,爹,還有劉家就沒辦法了。你一直伶牙俐齒的,不會吃什麼虧,就算爹不肯,你也好堂而皇之回京城。”
引線索性躺到床榻上,斜著衾枕撒嬌起來:“不去,你休想趕我走!”
珠瓔斜眼看了看引線,端了收拾完的茶盤出來,外室的淺畫朝著她吐舌頭。
“賴著不走了,沒見過這麼死皮賴臉的。”淺畫朝著裡面努努嘴,輕笑道。
珠瓔大為生氣:“她還當王府是她家了,我天天盼著她早走,怕她有朝一日給娘娘惹上麻煩。這次走了,我就燒香拜佛去,求菩薩別讓再她回王府。”
她看淺畫神情有點變了,趕緊收了口,回過頭向外一望,肖彥帶了兩名宮人進院子了。
肖彥站在門外,整個荔香院的人包括引線,都伏跪在如鏡的烏磚地上。肖彥並不看眾人,淡淡的眸子移向抬眼瞧他的引線,引線心慌得面呈紅暈。不待她想說什麼,肖彥已經來到了垂眉斂容的穿針面前,彎身將她扶了起來。
“明日一早動身,你說不用帶什麼東西,就輕裝上路吧。”他淡淡地說著,似是說給引線聽。
引線頓感如被一桶涼水從頭澆到腳,頹喪地垂下了頭。
肖彥只顧攜著穿針的手進了臥房,環視四周,不發一言。穿針不明其意,便柔和地喚了一聲:“王爺。”
他頓了頓,始終淡漠的臉上有了一絲溫和,開口道:“去了早些回來。”
穿針一時只能愣愣地望著他,不知所措。
看著穿針茫然的眼,肖彥笑了,抓起她的手,在手背上撫摸幾下,又似不習慣地放下了。
“這次不像上次,那裡不發大水,本王不會去幷州救你了。”
穿針定定地想了想,片刻後也笑了起來。她抬手捋了捋耳際垂下的頭髮,答得極乾脆:“線兒事情一完結,臣妾就回來。”
聞言,肖彥唇際的笑意漸漸加深,意味深長道:“你妹妹可是厲害人物,十個龔穿針估計也難敵她一人。”
穿針瞪大眼睛看著他,以為肖彥只是有心思開玩笑,一抹淡笑浮在她的唇間。
這一日,通往幷州的官道邊,十幾株枝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