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章(第2/2 頁)
些心理準備,反而沒那麼懼怕,只是瞳孔顫了顫,旋即閉眸,瞬息間復又睜開,不一會便凝神冷靜下來。
太監的視線從她臉上移開,才指著鹿道:“也怪這鹿不聽話,本來射了一箭中了,可它偏要逃,二殿下沒辦法,只好多射幾箭,就成了這副模樣。不過賀蘭小姐放心,回頭把這鹿放鍋上燉了,會把皮肉都弄乾淨的,這也就先給您看看……對了,不知鹿血您要不要也來一杯?可很是養顏的……”
“……”
這根本不是送禮,而是明晃晃的恐嚇。
賀蘭瓷送走太監一行,看著滿屋擺著的金光閃閃的物件,那種“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感覺又湧上來了,眼前放的也彷彿全都是要命的東西。
沒等她緩一口氣,門外再度傳來了敲門聲。
賀蘭瓷一瞬間甚至有點心梗。
這次門外站了個女官,身後跟了幾個宮女,她姿態微矜,神色端雅道:“公主有請,還望賀蘭小姐隨我移步前去。”
賀蘭瓷:“……!”
總不能她剛說替陸無憂擋一次,韶安公主這會就找上門來了吧,陸無憂應該不至於這麼……還是說韶安公主發現了那日在太醫院馬車裡的不止有陸無憂,或者……
但不管怎樣,她也只能滿腹狐疑地跟著出門。
韶安公主因為身份尊貴又受寵,在行宮有單獨的寢殿。與她們不同,殿外幽泉環繞,涼亭假山間錯擺置,歇山頂的殿宇則雕樑畫棟,金碧輝煌,漢白玉為階,簷梁高懸,斗拱上雕了十八株名貴花卉並星月聯袂的祥紋。
據說和她在公主府的寢殿相仿,足見帝王對女兒的寵愛。
賀蘭瓷進去時,韶安公主正倚在貴妃榻上,翹著小腿晃悠,手裡捧了一本新到的話本,旁邊十四五個伺候的宮女,有的捏肩有的捶腿,還有的正用籤子往公主嘴裡塞蜜餞漬過的甜棗。
她已經做好了被刁難找茬的準備。
可萬萬沒想到,韶安公主一見賀蘭瓷,輕巧地就從榻上跳下來,然後一把握住了她的手,眼神熱情,笑靨如花道:“賀蘭小姐來得剛好,我正想著你呢。對了,你長我幾歲,我就叫你姐姐可好?”
賀蘭瓷:“……???嗯?”
韶安公主毫不尷尬地繼續道:“我對賀蘭姐姐一見如故,心中甚是喜歡,一直也沒有機會親近,今日總算得見姐姐,近看更是覺得姐姐容貌傾城,世間難尋。”
恭維的話賀蘭瓷聽得多了,但這麼言不由衷的還是第一次見。
她還記得韶安公主第一次見到她時,臉上惱怒的厲色,恨不得撓花她的臉。這能一見如故,那八成是十年以上的仇敵。
但賀蘭瓷還是努力“嗯”、“嗯”配合她。
說完了一堆廢話,韶安公主總算切入正題道:“……下個月便是我十六歲的生辰,到時會在府上設宴,不知姐姐能不能賞光前來。”不等賀蘭瓷回話,便又笑道,“賀蘭姐姐如此顏色,卻這般素淨,未免暴殄天物,姐姐可務必要盛裝而來。”
***
蕭韶安一向能屈能伸,看著眼前美貌若仙的少女,她心頭一陣憐憫,因而笑得越發燦爛。
半個時辰之前,她才從她哥那裡回來。
他們一母同胞,和母親麗貴妃一樣都喜歡金銀玉器、珠寶翡翠之類奢靡華麗的東西,但蕭韶安知道,病得最嚴重的還是她的兄長蕭南洵。
蕭韶安從他的寢殿回來,差點沒被刺瞎,他簡直恨不得給自己砌一座純金殿宇——也許他登基了以後真的會這麼做。
所有精緻、漂亮、富麗堂皇的東西,都會成為他的收集物。
因而那日她一見蕭南洵發話,就知道,他一定喜歡這個女人——因為她哥的收集物也包括活物。
和這女人比起來,蕭南洵之前養在府上的那些殊色佳麗,被襯托得一個個都成了庸脂俗粉。
她哥一定十分不甘心,不弄到手不肯罷休,但偏偏那女人的爹是父皇的寵臣,還管著那幫子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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