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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一會兒,我馬上回來。”莊濤對她說了一句,便與那男人走了出去,偌大的包廂裡只剩下蘇玲。會所在大廈樓頂,透過包廂的玻璃幕牆可以看到浦江兩岸的璀璨夜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勝景時她曾為之深深陶醉,現在則已經泰然了,只當它是一幕背景。
她知道自己變了,脫胎換骨不過如此,走進這座大廈前她遇見了強子,他大概是出來見朋友的,和幾個人一自從莊濤的車邊走過,她正從車裡出來,與他打了個照面,強子就愣住了,想認又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的樣子,還是她先叫了聲:“姐夫。”
強子看看她,又看了看站在她身邊的莊濤,大家錯身走開,強子還頻頻回頭,像是在確認她究竟是不是蘇玲。
“想什麼呢?”不知何時回來的莊濤在她背後說話。
“想你。”蘇玲回過頭,翹起嘴角笑了。
他大笑起來,又把手從背後拿出來,遞過一隻藍色的扁盒。
“這是什麼?”蘇玲屏住呼吸。
他笑著,“開啟看看。”
她慢慢地解開那藍色緞帶的裝飾結,鑽石手鍊的光芒刺痛她的眼睛,這是蘇玲第一次這樣近距離的面對真正的鑽石。小時候她有一隻玻璃的指環,喜歡得不得了,後來丟了還大哭過一場,後來總喜歡買閃亮的東西,有些做得很真,真的讓她可以安慰自己,真的鑽石也不過就是這樣。
但要是能夠擁有真的,還有誰會去留戀那些假的?
“喜歡嗎?生日禮物。”
“你怎麼知道我的生日是今天?”
他笑笑,“真的放在心上,總會有辦法。”
極度快樂的感覺讓蘇玲有一會兒說不出話來,她捧著那條手鍊,雙目晶瑩的看著身邊的男人半晌,最後終於動情的說了句:“謝謝,我愛你。”
從計程車上下來之後,強子將手插在口袋裡慢慢走進小區。與朋友見面並沒有讓他的心情有太多好轉,反倒令他更加鬱悶。
他在上海的生活從一開始就不順利,工作一直都沒有著落,他在北京讀書工作,這城市裡只有寥寥無幾的老同學和朋友,也是個個忙碌,偶爾見一次面,還要酸溜溜的在他面前似羨慕似嫉妒的感嘆兩句。
“還是你好啊,老婆能掙錢,你在家當個甩手掌櫃就行;看看我們,上有老下有小,為了還貸款整天做的跟條狗一樣,還不敢抱怨。”
這麼明顯的暗諷,試問強子一北京爺們兒,怎麼受得了這種刺激?他家祖祖輩輩都是男人當家,北方人講究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男人賺錢女人顧家,男人賺三千就過三千的日子,五千就五千,一萬就一萬,就算男人只賺三百,也沒有靠著老婆的道理!
每次聽到這樣的冷嘲熱諷,強子的第一個念頭就是拽著蘇薇回北京去,在北京他有一班大老爺們兒朋友,電力局裡幹一份閒職,下了班和朋友喝著啤酒吹著小風聊聊天,日子過的跟神仙似的,哪像在上海,到哪裡都被人嘲笑。
是,蘇薇能賺錢,但這一點他在北京時感覺並不明顯,反倒覺得輕鬆。人家老婆張口就是要老公買奢侈品,蘇薇不會,還打包小包的拎回來打扮他;人家老婆整天抱怨老公回家太晚,蘇薇也不會,她之前在臺灣人開的廣告公司做經理,三更半夜都在工作現場指揮大局,哪來的時間管他。
但現在一切都不對了,當蘇薇成為家庭的唯一經濟支柱以後,當他意識到他成了一個靠老婆吃飯的男人以後,強子看是無限的後悔自己當初答應了她到上海開公司的要求。他怎麼會那麼糊塗,被自己的老婆說動,辭了工作跑來支援她當個女強人。
這世上男人才是第一性,女人必須得是第二性的,女強人?女強人根本沒有性別,他要個沒性別的女人做老婆幹什麼?給自己找堵嗎?
一想到知道他們家真實情況的男男女女向他投來的異樣目光,強子心裡就有一股悶氣直往上頂,頂得他呼吸都不順暢。
“強子哥。”角落裡突然傳來的聲音,讓正要走進小區的強子腳步一定。
大雄從黑暗裡走出來,小區門邊路燈的光照在他的臉上,鬍子拉碴一臉憔悴,眼睛下面兩抹又黑又重的黑影,看上去慘不忍睹。
“是你啊,你怎麼在這兒?”
“我來等蘇玲,我去她公司她不肯見我,也不肯告訴我現在住在哪兒,今天她生日,我想她可能會來這兒,所以……”
“今天蘇玲生日?”
“是啊。”大雄略有些急切地從身後的電動車欄內拿出一個紙袋來,紙袋是雪白的,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