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部分(第1/4 頁)
約好的時間是晚上七點,許飛早到了。
他是跑過來的。這段時間他經常跑步,清晨所有人還在床上與床單被褥纏綿的時候,他已經跑過大半個城區到公司了,換下運動服還不到八點半,往往讓踩著時間來上班的助理與秘書們大吃一驚兼無地自容。一個工作,加班到深更半夜再換鞋跑回去,一來一回十幾公里,馬拉松選手訓練也沒這麼有規律。
他所在的樓層已經有人私下裡組織開過小型會議,眾人紛紛表示要選派代表與許總談談,他們現在壓力已經很大了,如果他再這麼以身作則地過分勤勉下去,他們就算精神上能夠堅持,身體上多半也是要崩潰的。
想是這麼想,但又沒有人敢去。
誰都看出許總最近心情不好,人各有不同,有些人用購物發洩不愉快,有些人用購物發洩不愉快,有暴飲暴食發洩不愉快,還有些人則拼命運動消耗體力腦力,作為他們的頂頭上司,他沒有用折磨他人來發洩已算是優良品質了,老員工們紛紛回憶過去數個頂頭上司情緒不穩定時的變態行為憶苦思甜,作為繼續承受每天面對BOSS早出晚歸加倍工作運動的動力來源。還有些女職員則是眼睜睜地看著一個光芒萬丈的年輕帥哥日復一日地憔悴下去,一套西裝穿上身變得空落落的,被感情折磨成這樣,叫她們心疼得都要尖叫了。
許飛對身邊這些暗潮洶湧全無感覺,自錢多多那天離開之後,他陷入了這輩子最長的自我質疑之中。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他至今都無法相信那天所發生的一切,錢多多在他父母面前說她不打算與他結婚了,退還了那枚戒指,然後轉身就走。
她說她不想與他在一起了,說她不愛他了!
他們都已經走了這麼長的路了,就算是婚前恐懼症,他也覺得所有的問題都該解決了。
他們之間經歷了那麼多的誤會、矛盾、彼此妥協、退讓,還有什麼是其他人經歷過他們沒有的?還有什麼讓她這樣突然放棄,讓她說出那樣絕情的話來?
他與他的父母完全陷入了措手不及的境地中,父親小心翼翼地找他出去喝一杯,用意明顯地拍著他的肩膀安慰他受傷的心,母親則單刀直入地問他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又讓他怎麼答?
他所能做的只是每日將車開到她家樓下等,希望她能夠突然從樓上走下來,告訴他這只是個玩笑,一切都已經過去了。
但她卻對他避而不見,而他就連上樓敲響她家的門的勇氣都沒有。
他覺得自己走在一片沒有任何方向與標誌的沙漠裡,徒勞的尋找與無望的等待已經耗盡了他身上最後的一點精力,他已經走到這一步,如果她再不向他走過來,他就只能立在原地,再沒有向前一步的力氣。
他被她那天所說的話刺傷了,她的話在他心上紮了一個洞,怎麼動都是痛的,怎麼動都會流出血來那樣,讓他連強迫自己回憶的力氣都沒有,更妄論其他。
他獨自在街心花園的長凳上坐了許久,並沒有看時間,因為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等待,但這一次錢多多終於出現了,而他在看到她與黎東同時走向他的一剎那如同立在極高處被人猛推了一把那樣,宛然失重的感覺讓他的整個世界都傾倒了。
三個人面對面立定,片刻的沉默。
錢多多很遠就看到了獨自坐在長凳上的許飛,他明顯是跑過來的,穿著T恤運動鞋,就好像他們初相見的時候,但他再不是滿身陽光笑起來令人不敢逼視的英俊青年,他瘦得那麼厲害,眉骨都突出來了,看到她的一剎那目光空洞,像個受了太大的刺激已經不知道如何反應的孩子。
而她難過得像是被人迎面打了一拳,眼睛刺痛鼻樑酸脹,幾乎是立刻垂下眼睛去,直視都不能。
最後還是黎東最先有了動作,一伸手攬住錢多多的肩膀,幾乎是將她摟在懷裡開的口。
“許飛,今天多多找你出來是我的意思。我們複合了,我就是想跟你當面說清楚,錢多多現在已經是我的女人,請你以後別來騷擾她。”
黎東這番話說得極為流暢,一氣呵成,而許飛的回答則是再簡單不過的三個字,沙一樣的聲音,“放開她。”
黎東冷笑了一聲,“憑什麼?”
“放開她。”許飛重複了一句,聲音益發地啞了下去。
黎東冷下臉,拉住錢多多的手,“真是不可理喻,多多,我們走。”
錢多多還未及做出反應,黎東就被許飛一把從她身邊拉開,然後一聲拳頭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