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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快完成了。之前的每把刀都被劍痴哥最自豪的『刀魂』給輕易劈斷,這回除了一種母鋼之外,我還用其餘十種鋼材熔混,疊打次數從十六次增加到三十二次,記取燉鋼失敗的教訓,一鑄再鑄,這次的粗胚,我很有自信。”
“……打造出這麼鋒利又堅固的刀,是好事嗎?”她嗓音細碎,被淹沒在磨刀霍霍的聲響中,她知道,武羅沒有聽見。
“你願意幫我替它取名嗎?”果然,武羅的下一句,很明顯不是在回答她的疑問,他將刀身抵近面前審視,咧笑的白牙,在汗水淋漓的臉龐上更是醒目,她咽回方才的呢喃,不願破壞他的好心情。
“我?我不會取刀的名字……”
“你可以慢慢想。而且,不是一把,是兩把,一雄一雌。”
“一雄一雌?可你明明……”她只看見他打著同一把刀胚呀!
“對,一雄一雌,一把你的,一把我的。”
連秋水猛搖柔荑和螓首,額上的汗珠隨之滴落。
“我、我不會用刀……”不會吧?他、他要她也開始學起耍刀弄劍嗎?
“你放心,不會是像我手中這把,這種大刀,你連提都提不起來,還想揮呀?”他打趣調侃她。況且,他送她大刀幹嘛?要她學虎嬌拿兵器追殺虎標的那一股潑辣勁嗎?他的秋水,溫柔甜美才可愛,擦腰扯喉的形象不適合她。
“不要啦……你把鑄刀的時間留下來休息,我不需要刀的……”她情願他早些熄滅爐火,上床好好睡場覺,讓身體得到休憩。
“不行,它們是夫妻刀,用同一塊粗胚打造出來,你一把,我一把。”他很堅持,她拗不過他,只能點頭答應替他好好想一想兩把刀的名字。
她坐在鐵鋪旁的小椅,看著他,被爐火照亮一身的赤紅與汗光,鎚子落在刀胚,點點火光四散,鏘鏘聲規律響亮。
他赤裸著上身,胸口背後都有許多條疤痕,是她親手縫合的,每回親熱過後,她都會輕輕撫摸它們,每一條都令她心疼,她會低聲道歉,說著“我縫得不好,好像一條歪歪斜斜的蟲子”,他卻揉揉她的發,朗笑回應“明明就是龍呀,每一條都是”。
“龍飛鳳舞。”她突然開口,引來他回首,她小臉清亮,掀唇重複:“龍飛刀,鳳舞刀;—那兩把夫妻刀的名字。”
那四字,閃進她腦海。
龍,鳳,原本便是夫妻的代替詞,她與他也因一雙龍鳳玉佩而訂下終身,現在既然他要打造夫妻刀,她很自然地便想起了龍與鳳。
“龍飛、鳳舞……”他只不過淡淡咀嚼,就很肯定自己喜愛這兩個名字!
“好,就叫龍飛刀,鳳舞刀!”
“你有喜歡嗎?”她取的刀名。
“有!我喜歡,很喜歡!”他點頭如搗蒜,想趕快將這兩個名字烙在刀身上。鳳舞刀是他要送給秋水的驚喜,他通常是利用她不在鐵鋪裡才會加緊趕工,不想破壞這份驚奇。
連秋水淺笑,很開心他覺得滿意,她自己也覺得不錯呢。
“好了好了,你快回房去睡,鐵鋪裡這麼熱,別再待了。乖,聽話。”他趕她回去,才好繼續進行私底下的工作。
“你呢?”
“我等會兒就回去。”他輕輕扳正她的肩,領著她往鐵鋪門外走。“你渾身都是汗,去淨個身,累了就先睡,別等我。”
“你別又熬夜呀……”她擔心他的身體。
“好好好。”
他揮手向她道晚安,趕緊閂上門扉,再從暗處取出一柄精緻小刀,約莫一個姑娘家纖細手掌能牢牢握緊的大小和重量。他笑著,認真專注地在小刀刀身上深深刻下“鳳舞”兩字,這把小刀,要趕在她十九歲生辰時當成禮物送她。
平時他帶回來的首飾珠寶,她一樣都不要,他問她原因,她只說習慣樸素的衣著打扮,若生辰禮物仍是送首飾給她,她也不會佩戴,所以他才努力思索著還有什麼東西適合她。打造刀劍是他目前唯一在行之事,為她鑄柄小刀,讓她帶在身上防身,他也安心一些。
他特別在鳳舞刀的刀柄上雕出寒梅,鑲入小巧圓形的白玉。
梅,是他覺得與她氣質最相似的花兒。
武羅緩慢而仔細地磨利刀鋒,為其開刀,耀眼鋒利的刀芒反照出他褪去少年青澀味道的臉龐,鳳舞刀本可磨得更犀利,但他沒打算將它鑄成削鐵如泥的利刃,畢竟刀劍無情,若誤傷秋水就不好了。
最後,他在刀鞘繫上淡淡櫻花色澤的流蘇,為鳳舞刀增添柔致的嬌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