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部分(第2/4 頁)
,他們還殺到死對頭犬戎寨那兒去,若藥效一發作,別說是打了,連逃都無法逃,要是落入大戎寨之手,只有死路一條!
“雪姐……你……你對我們下藥?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因為我恨!我恨那個男人!我恨老天爺不公!我恨自己——恨自己為何遲遲下不了手!我早就該這麼做了!每一夜躺在那男人身畔,我都可以動手殺他!只要一刀抹斷他頸子,他連呼救的機會都沒有——為什麼我拖過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雪姐抱著肚子,跪坐在地,淚花亂墜。
她好痛苦,時時內心都在拉鋸撕扯,她恨極了強硬奪取她清白身軀的男人,好幾回都準備與他同歸於盡,卻總是雙手劇烈顫抖而無法實行;她恨極了那個男人親吻她的唇、她的肌膚;恨極了他的熱烈擁抱,最恨的卻是自己明明該恨他,心,竟然還為那該死的男人而震盪紊亂,可恥地想與他將錯就錯!
她怎麼可以愛上那個男人?
是他毀掉她原本平靜安寧的人生!是他害她再也無家可歸,只能依附他!是他不許她死,是他強硬地留她在身邊,是他是他是他——
是他無數回在她耳邊道歉;是他明白告訴她,他喜愛她,想娶她:是他說著“若我們不是這種方式相遇,多好”;是他硬生生挨下她一刀,眼神卻柔和又憐愛地覷望她……
她被自己矛盾的思緒不停折磨,恨他恨他恨他,愛他愛他愛他……
最終將她逼至崩潰的,是她腹中竟然懷有那男人的孩子!
不能留。
我想要這個孩子。
不能留!
孩子是無辜的!
他會是下一個萬惡的匪徒!
我不會讓他步上這樣的後塵!
雪姐目光空洞,此時無論連秋水再說什麼,她也只是一邊笑,一邊流淚,理智逐漸被藥性左右,陷入昏迷——她為了不讓寨中之人起疑,也喝下半碗米粥。
連秋水悲哀地望著她,她是隱約知道雪姐與魚二哥之事,也聽虎嬌說過好幾迴雪姐有多恨魚二哥,更不只一次見過魚二哥喝醉酒時,滿嘴裡喊著雪姐的名字,但她從不知道……雪姐心底深處竟也深愛魚二哥。
本來有機會成為愛侶的兩人,卻是這般收場……
但連秋水無法同情雪姐,她與魚二哥的恩怨情仇本該是私事,卻牽累其他人,她怎能因而教寨裡其餘人陪葬?
連秋水猛甩頭,不讓昏眩感支配她,她不能睡,還下能睡!
盤妥的髮髻被她搖亂,鬆垮地散敞開來,木簪從青絲間滑落,咚咚兩聲,滾到她手邊。
不能睡,她必須……
她握起木簪,朝大腿刺去,想讓自己因為疼痛而清醒。
她必須去犬戎寨那兒看看……武羅也喝了那鍋粥!萬一他、萬一他在犬戎寨中像她這樣幾乎快暈厥過去,敵人怎可能放過他?
思及此,連秋水加重手勁,但木簪的圓鈍,不足以勝過藥力侵蝕。
不行,不夠痛,不夠讓她疼到忘掉想昏過去的念頭……
要是有比木簪更銳利的東西就好了……
迷濛的思緒中,閃過了一絲清明。
鳳舞。
對,鳳舞……
她遲鈍的雙手,在懷裡摸索,顫抖地握住她最珍惜的鳳舞刀。
“呀——”
鳳舞刀揚起,再重重落下,刀身前寸完全沒入她腿膚,她疼得大叫,鮮血染紅裙襦。
劇烈的疼痛,讓她成功地甩開昏眩不適。
她吃力地站起,搖搖晃晃走到馬廄牽馬,絕大多數的馬匹已被男人們騎出寨去,剩下一隻快生產的母馬和日前拐傷腳的大紅馬,它是虎標的愛騎,個性與虎標有七分相似,大剌剌又愛逞能,以馬中之王自居。她撫摸大紅馬,藥效使得她的聲音變得含糊不清。
“你能跑嗎?去犬戎寨……”每當她感到暈黑來襲,她便以鳳舞刀在大腿劃上一刀,保持神智清醒。
“咈——”大紅馬噴氣回應,身子伏低,彷彿在說:我腳傷老旱就好了!今天去犬戎寨竟然也不找我一塊兒去!
“太好了……”連秋水爬上馬背,髮鬢已溼濡一片。“快些,我們快些去犬戎寨……快……”
老馬識途,大紅馬曾經載著虎標跑過犬戎寨數十次,走犬戎寨像在走自家後院,就算矇住它的馬眼,它也能平安抵達。
犬戎寨與虎標的匪寨約隔一座山距離,一時辰路程,一個在山的北面,一個在山的南面,平時本該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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