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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紅又不是我害的,為什麼我的心裡會如此不安寧?難道我那天晚上說的話刺傷了她?”我又想起了前天晚上在舞廳門口與小紅的對話,心裡有說不出的痛楚。
在又一陣輾轉反側之後,我從沙發上坐了起來,從皮包裡掏出了《作家夫人情人》的文稿來看,以驅趕走心中的煩悶。我翻到上次看過的地方接著讀起來:
按照事先約好的時間和地點,安子良在上午十點鐘騎車來到了位於城東行政區附近的麗莎花園。這是一群歐式建築,一幢幢紅頂白牆的點式樓在陽光的照射下顯得耀眼奪目,黑色鐵藝圍欄佇立在鮮花綠草叢中。從圍欄的縫隙中可以看到花園裡豪華的私家車有秩序地停在劃了白線的車位裡,噴水池裡噴出的水注衝向天空,形成了無數道絢麗的彩虹。保持著立姿的小區保安有禮貌地向出入的車輛行禮致意,並向司機發放或收回出入證件。
安子良把腳踏車停在了遠離小區大門但又能看清大門出入情況的地方。他從腰裡取下傳呼機看了一下時間,已經十點五分了,薛琴還沒來接他。安子良的心裡開始不安起來,他甚至覺得自己太過於認真了。他和薛琴在交友俱樂部只見過一次面,彼此並不熟悉,只是從創作的興趣和敏感出發,他答應了為她寫故事的要求。可她在哪兒住,幹什麼工作,有沒有什麼特殊的背景,他一概不知道。那天,他們相互留了傳呼號碼。昨天,薛琴給他發了傳呼,安子良回電時薛琴告訴他,要他在今天上午十點鐘到麗莎花園門口等她。看看時間已經過去,安子良的心中有些焦急。他四下探望著正要找公用電話給薛琴發傳呼,一個女人騎著一輛踏板摩托車吱地一下停在了他跟前。安子良仔細一看,正是薛琴。
安老師,等急了吧。薛琴下了摩托車,把頭盔上的玻璃罩往上一推,露出上眼皮著了粉色淡妝的笑臉。我去買點東西,沒想到回來時路上遇到堵車。
沒事,我也是剛到。安子良答道。
走,我們進去吧。薛琴推著摩托車在前面帶路。
安子良跟在薛琴後面,步子有些飄飄然地走進小區大門,可能是跟著薛琴的緣故,保安連問都沒問,便讓安子良進去了。
來過這兒嗎?薛琴邊走邊問安子良。
沒有。安子良目不暇接地望著四周拔地而起的歐式樓房、平坦的水泥地面和小徑兩旁的花草。
安老師,你家住在哪兒?薛琴又問。
西郊,工人新村。安子良答道。現在他的目光已經挪到了薛琴的身上。和第一次在交友俱樂部見面時一樣,薛琴今天仍穿著那件印有水仙花圖案的淺灰色連衣裙,雖然花型有些偏大,但自來舊的底色卻使人感到這件連衣裙與她近四十歲的年齡還是很相稱的。安子良注意到,薛琴的身材有些瘦,儘管夏天穿得單薄,可她的胸部並不凸起,臀部也不寬厚。薛琴身上最惹眼的地方應當是她那一頭烏亮的長髮,由於頭髮過多而蓋住了她的半個臉。
你怎麼會住在哪兒?那裡又髒又亂,我表妹家也在那兒住,大部分樓房是十幾年前蓋的青工樓,房間特別小,不過好在冬天有暖氣。
從薛琴的表情上來看,作為作家的安子良根本不應該住在工人新村,而應該住在一般都叫經幾路、緯幾路、政幾街的行政區或是某個機關大院。
那是我們單位分的房子,去年進行了房改,80平米花了不到兩萬塊錢。安子良的意思是說他花了兩萬塊錢買套房子挺划算的。
你現在已經是大作家了,應該再買套好房子。
什麼大作家呀,都是媒體瞎吹,出一本書沒掙多少稿費,還要自己包銷書。
現在幹什麼都不容易。
薛琴說著在一個兩層小樓前停下來,把摩托車支好。安子良也停下腳踏車幫著薛琴拿東西。
這是你家啊?在薛琴拿鑰匙開門時,安子良望著小樓四周盛開的月季花和碧綠的草地,不禁驚叫道。
不,這不是我家。薛琴苦笑著搖搖頭,然後招呼安子良進了屋子。
這是一套複式住宅,一樓是一個大約有五十平米的客廳,地上鋪著厚厚的駝絨地毯,橘黃色真皮沙發擺了一圈。客廳的周圍是衛生間和廚房,還有幾間房子,不知是做什麼用的。客廳的另一側有一個半圓形的旋轉樓梯通到樓上,樓梯上也鋪了大紅色的地毯。
樓上是臥室。見安子良的目光直往樓上看,薛琴便對他說。
哦——安子良點點頭表示明白了。雖然在描寫解放前有錢人家生活的電影裡可以經常看到二姨太或三姨太等人物從類似這樣的旋轉樓梯上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