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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聲獵獵。大石遠遠望著西方。太陽慢慢地沉了下去,冬天的陽光如此溫暖而慵懶,毫不張揚毫不燦爛,像一朵微笑著慢慢凋謝的花。
沉默著……沉默著,如同一首在心底百轉千回,卻難以形諸於口的詩。
此一去,事關青國氣運。如果沒有貨真價實的世家子大將大石秀一郎衝在最前,如何取信與人?千軍萬馬之中,什麼武功也逃不出去的。
大石垂眼,嘴角微微含了些笑。
好像過了一剎那那麼短,一輩子那麼長的時間,酉時到了。
大石靜靜道:“傳令下去,全軍開拔。”
千里之外,跡部笑道:“得大石投誠,我軍糧草輜重更加充足,此消彼長,區區長河,怎能擋住我虎狼之師?”
棧道之畔,菊丸抬起頭。一路刺死三四侍衛,眼看柳蓮二一行遁入蜀山險道,心知事不可為,望望天色,便收槍撥轉馬頭,向來時方向疾馳而去。
帥帳之中,手冢沉聲道:“諸將聽令。”而“陛下”卻朝手冢拱拱手,自帶了一小隊人馬,悄無聲息地出了營帳。
然後……酉時三刻,火光沖天而起。
作者有話要說:
☆、西北有高樓
菊丸旋風般撲回了營,手冢已不在帳中。他來不及詢問,便換了匹馬,向火光最盛處徑直衝了過去。
出營門之前,他卻猛地勒住馬。菊丸眼睛一向最尖,他幾乎出聲叫道:“大石?!”卻猛地停住了口,心如墜萬丈冰淵。
那不是大石,雖然身形似極,一舉一動卻瞞不過菊丸。
那不是他。
那是……那個所謂替身。
那麼,大石呢?
蒼藍夜色微微蔓延,愈顯得那火光放肆,燎至天邊。菊丸揚鞭催馬,不管不顧地只向火中殺去。雙方船隻首尾相接,已將長河兩岸聯通,雙方兵士已殺做一團。
——而大石的所謂“投誠糧船”上,所裝皆是引火之物,且行在最前。他再清楚不過。所以,要找的人,想見的人,一定就在那裡。只要再向前一點……再向前一點!
戰場如此混亂。血光火光,漸成一色。
長河渡大火。
半載謀劃。數月籌備。幾番聯合。不二出使。龍馬獻計。柳相測風。最後的大幕拉開,就在此處……大石詐降。
但現在火已起,敵軍已潰,青軍勢不可擋,可大石,大石,你在哪裡?
披荊斬棘,舉步維艱……縱然是萬人敵的勇將,又如何在這血與火的海洋中順利前進?
菊丸記不清自己殺了多少敵軍,也記不清自己問了多少軍士,直到一個看來有些眼熟的兵士闖入他的眼簾。
“菊丸大人,大石將軍……”那兵士啞著嗓子嚎啕道,“已經死了……他衝在最前,身先士卒……”
什麼?
菊丸輕輕一怔。
死了?
什麼死了?
大石死了?
喊殺聲。火燒畢剝聲。慘叫聲。
所有的聲音忽然清晰的有些不真實,包括那句話。
大石將軍已經死了。
菊丸勒馬佇立在火光之中,微微地,甚至有些俏皮可愛地偏了偏腦袋。他跟大石耍賴裝傻的時候經常做出這個動作,大石總是會無奈地笑笑,有時可能還會拍拍他的頭。從同窗的時候,到同為青臣,未曾改變。
可菊丸現在不是裝傻,是真的有些不明白。大石、將軍、已經、死了,好像這幾個詞,拆開都明白是什麼意思,可連起來卻叫人難以理解。
大石,是世上最親密的人。將軍,是自己早就放棄,但大石卻當之無愧的官職。已經,是說過去的事。死了,就是永遠不會再活轉來。
可連起來是什麼意思呢?
菊丸愣愣地,認真地,思考。
有冰帝軍向這個明顯有些沒有防備的青國大將揮刀撲來。菊丸茫茫然地,看也不看,就一槍挑去,正中心窩。那冰帝的軍士慘叫著軟了下去,便沒了聲息。菊丸抖手抬起了槍,一個軟軟的屍體掛在槍頭,慢慢地滑落,衣服被鉤住,然後衣服終究不能承受屍體的重量,刺啦一聲裂開,屍體重重地砸在灰燼之中。
塵土飛揚。
死了,就是這樣的嗎?
菊丸的視線隨著那屍體重重地砸進了灰燼之中,忽然覺得火好像忽然蔓延進了心裡,燒得整個人痛不欲生卻又無處可逃。但不可以不逃,不然會痛死燒死的。菊丸舉起了槍,張大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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