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第2/4 頁)
猜測著茂林的來意。但出乎意料的是,茂林給他帶來了一個振奮的訊息,就是村裡提議讓木琴當村幹部,這是打死他也不敢想的好事。想他剛剛立足老家,千頭萬緒地沒個著落,家中突然冒出個出頭露面的人物,腰桿兒硬了不說,在人面前說話的底氣也硬,做啥事心裡也會有底兒呀。於是,茂生待客的熱情一下子高漲起來,殷勤地遞煙倒茶兒,還一拍大腿故作恍然狀,說,你看我倒忘嘞,從南京回來,還剩一盒煙,拿給你嚐嚐哦。
茂林絲毫沒有察覺到茂生的細微變化。他正在緊張地急轉著腦筋兒,想把今兒的來意周全穩妥地表達給木琴,讓她順利地接下這個爛攤子。他已經吃夠了其中的辛苦,急於找個替代自己的人來擺脫當前的困境。他是真的怕木琴一推了之,弄得自己再受二茬兒苦,再遭二茬兒罪。於是,他邊刻意誇大地大講特講村領導如何如何器重木琴的學問、見識、人品、能力和群眾急切的呼聲,邊帶有鼓動的語氣色彩,極力慫恿木琴儘快接下這個擔子。似乎天降大任於斯人也,除了你木琴,誰又能挑起這副重擔呢。而且,這也是組織上經過慎重考慮,著重考察木琴,下一步要把你木琴列入重點培養的物件吶。
木琴始終不說話,坐在桌子邊靜靜地聽著茂林的慷慨陳詞,心裡卻是折騰得緊。經過一段時間的生產勞動,木琴大致瞭解了些婦女生產組的現狀,也明白茂林的想法。但是,她自己必須要認真地考慮,慎重地選擇。一旦草率地接了,卻收拾不了局面,自己將陷入是非之地而不能自拔。
待茂林喋喋不休地羅嗦完,木琴笑著對茂林道,看你說的,我哪有那麼大的本事呀。這事對公對私都是好事,又承蒙村裡看得起我,我得先謝你和村領導了。不過呢,這事也不算是小事。幹好了,對集體對個人都能有個好交代。萬一要是幹不好,集體受了損失,我可承擔不起。你讓我考慮考慮再說,行麼。
不驚不喜不軟不硬款款落落的幾句話,說得茂林心裡既受用又著急。他認準了,只有木琴能收拾這個破爛攤子。這個受氣的行當,也只有木琴能把自己囫圇個地替出來。他又說了些鼓勵慫恿的話,明天一準兒要木琴的迴音兒,便忐忑不安地離開了。
茂林的前腳剛邁出家門,茂生就急不可待地悄聲問木琴,你是咋想的,咋不一口應承了吶。
木琴瞪他一眼,說你不懂裡邊的厲害,得掂量掂量再說。
茂生想不出這事還有什麼厲害的,簡直就是有百利而無一害麼。
不管怎麼說,在茂生看來,這次茂林的到來,竟意外地捎帶著辦了一件大好事。那就是,茂林頭次前來作下的禍端,這次自己又來給平息了。茂生倆口子在相互憋悶了一小段時日後,終於能夠通話了。
夜裡,茂生又恢復了先前的猛豹狀態,死皮賴臉地撕纏了木琴半宿,鬧出的動靜比原來還大。木琴一直小心地提醒他小點兒聲,別讓西屋聽見。茂林哪能顧得上,依舊肆無忌憚地張狂著,沒把西屋驚動了,反倒把同床熟睡的京兒驚醒了,哭啼不止。茂生只得匆匆收場,愉快地盤算著木琴美好的前景,漸漸酣睡過去。
第二天,茂林主動找到木琴,催問她考慮的結果。
木琴說,非要叫乾的話,得答應我幾個事。
她提出了三個要求:一是考慮到女人在家裡的特殊位置,婦女集合上工要比男勞力晚半個小時,收工也要早半個小時;二是女人每月都要有兩天假期,可以按個人的實際情況隨時休假,工分照拿;三是仍然沿用茂林制定的扣工分制度,但扣除的工分不能就沒了,得掛在婦女生產組的賬上,用於獎勵那些出工多出滿勤的人。要是獎勵的人多了,就平均分配,但組長不享受這個待遇。而且,組長也不多拿一個人的工分,只享受其它組長同一的報酬。
茂林一時不能馬上答覆,就立馬找酸杏彙報。
酸杏在完全同意木琴提出的要求的同時,心裡暗自吃驚,暗道,這個女人可不簡單,萬不能小瞧了她。
待茂林屁顛兒屁顛兒地給木琴回話去了,他還沒有從思慮中拔出頭來。憑著敏銳地直覺,他隱隱感受到一絲隱憂,一種威脅。這種潛意識裡湧出的隱憂和威脅,俱來自尚未真正瞭解過,甚至還沒有認真打過照面的茂生媳婦——木琴。
瘋狂的杏林(6)
木琴的生產期快到了。按正常的產期公式計算,再有十多天,小傢伙就要面世了。
早上臨出門上工的時候,茂生還不放心地說,這些日子,就別去上工了,請個假在家呆一呆呀。
木琴不以為然地回道,還早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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