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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沈們在衛生所裡一樣的不輕鬆,緊張地問訊,緊張地記錄,緊張地思考判斷。一個個緊繃著臉,嚴肅得像小廟裡的關公像。屋裡的氣氛也是異常地嚴肅,除了冷冷地問訊聲和戰戰兢兢地回答聲外,再也沒了閒雜的聲響。
酸杏們的答覆,並不能叫老沈們滿意。他們在回答問訊時,總是緊張得要命,一個簡單的問題被答得前言不搭後語,且又吞吞吐吐遮遮掩掩,越發引得人們懷疑和猜測。
老沈問,你老孃葬時,全村老少都要參加?
酸杏說,是哩,是哩,都參加呀,哦……不,不都參加,是……是自願哦,是自願的。
老沈問,北山上真有火狐狸麼?
振富回道,是有哦,死鬼兒……死鬼兒喜桂親眼見哩,酸杏娘也……也見哩,都……見哩。
老沈說,你去把倆人找來麼。
振富說,倆人都入土哩,找不見呀,哪兒能找來呢。
老沈問收土炮的事。
茂林說,就得收哦。要早收的話,喜桂也不會死呀,滿月……滿月也不會當寡婦吔。
待仨人談完走後,老沈對隨同來的人說,看看,確有其事吧。怪不得外面傳得這麼兇兒,連他們自己也不否認,這不是板上釘釘兒了麼。
老胡說,你看他們仨兒,一個個暈頭轉向的,連話兒也講不清。咱要是叫他們朝南走,他們可能會一頭撞了北牆上去,還說這南牆上原是有個門兒的呀,咋就沒有了呢。
說得幾個人哈哈大笑,小林和小錢邊樂邊說道,一樣的話,只要在胡大姐的嘴裡冒出來,準會笑死人。
老沈說,我看,這事是不是就這麼定下來,回頭叫小錢寫個報告遞上去,咱也就完事大吉啦。
老胡說,別呀,還有木琴沒談呢。老沈可不能搞性別歧視,剝奪我們婦女的發言權呀。
老沈說,哪兒敢呀。我一直把婦女放在重要位置呢,白天夜裡地掛在嘴邊,裝在心裡,別在褲腰帶上。要不,我老婆咋會一劈腿就給下了仨崽兒呀。
老胡笑道,老沈你可是領導,講話要注意著點兒影響。別把我惹翻了,糾集女同志來批鬥你。
老沈趕忙道,千萬別這樣。不用別的女人,就我老婆一個兒,也沒我的安生日子過呀。說罷,朝院子裡遠遠候著的姚金方喊道,去把木琴叫來呀。
木琴進來的時候,屋內又恢復了先前的嚴肅場面,一個個又都繃緊了臉面,擺出一付審賊兒的架勢。
木琴進門打了聲招呼,沒人搭腔兒。老沈用手指了指桌前的一張凳子,示意木琴坐那兒。木琴安靜地坐下了,等著領導的問訊。
老沈不再兜圈子,單刀直入,直奔主題,把社會上反應杏花村搞封建迷信和破壞群眾財產的事全擺了出來,讓木琴來解釋清楚。
木琴看到今天談話的架勢,就知道沒什麼好果子啃。公社的態度明擺著,就是要找個倒黴蛋兒替死鬼兒,狠狠懲治一下,剎一剎歪風邪氣,在社會上起個殺一儆百殺雞給猴兒看的效果。因而,不管自己如何辯解,都不會脫了干係。與其等死,反不如把委屈的話兒全都倒出來,痛快一時是一時,欲打欲罰由他去吧。頂多這個芝麻粒兒大的小官不作了,老老實實地跟茂生過日子,也省得他天天替自己擔驚受怕的。這麼想著,心下就坦然多了。古人云“無欲則剛”嘛。木琴說話便一點兒也不緊張,張嘴就侃侃而談。
木琴說,這三條裡,有些事是有的,但也事出有因。有些事完全是捕風捉影,信口雌黃的,沒人相信。
僅是這幾句話一出口,屋裡的人便覺此人不簡單,對她也刮目相看,齊豎起了耳朵聽她的下文。
木琴不緊不慢地道,酸杏娘下葬時,全村的人都參加了不假,但絕不是強迫命令,更沒有耽擱生產,都是村人自覺自願地趕在中午休息時間,自發地前去召開了一個簡單的追悼會。酸杏娘在村裡是位德高望重的老人,人品好心地善良不說,僅現有的全村人,將近一大半兒都是她義務接生的。她對村人有大恩德呢,人們自然要報答她,這是群眾心目中天經地義的事,也是社會主義新風尚新價值觀在杏花村的實際體現。酸杏娘在臨死時,是說了些聳人聽聞的話,像火狐狸、要紙草等事。喜桂也在槍傷嚴重即將不行的時候,同樣說過火狐狸的話。現在活著的人,沒有一個說自己見到過什麼火狐狸。他倆活著的時候,也沒有說過這樣的話。這隻能說明,是將死之人在神志不清的時候,說了一些幻覺中的迷糊話,叫活著的人別有用心地演繹散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