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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不聽你爸的話呢?”果真是我媽。
“我哪兒不聽了?!我都這麼大了,這點事兒還不能自己做主麼?你們怎麼就知道按自己的意思要求別人?!你們怎麼不想想我的感受!我也是人呢!你們讓我上學,這麼多年,你們真當我是白上了是吧?”“怎麼會白上了?不上學哪兒來的錢?”“錢!就知道錢!你們能不能別在我面前提這個字!世俗!”“怎麼跟你媽說話呢你?”換了我爸,“我這邊兒擴音呢!你小子反了你了!”我爸已經憤怒到了極點,他的聲音開始發顫。
“不管怎麼說我都不會回去,我知道我該怎麼做,你們誰也別攔我,我又不是三歲小孩兒!”我不能就這麼放棄。
對於人這一生,我能爭取到的最大的幸福,也許只有這些了。
“不回來就永遠別回來!就當這個家沒你這兒子!”我爸都快氣瘋了。
一股酸酸的液體迅速漫上眼眶,我努力眨了眨眼,一滴眼淚“吧噠”一下掉在拿話筒的手上。
“隨便!”我說。
“別跟你爸犟了”,我媽說,“你爸也是為你好!”“為我好就不會逼我了!你們幹嗎非得讓我掙那麼多錢?!夠花不就得了!再說,錢又不是什麼好東西!”“滾蛋——”我爸狂怒,“啪”把電話給掛了。
我在電話這邊傻愣了半天。他媽的!就這麼就給掛了?!我他媽是你兒子啊!你他媽當我是什麼?媽的!一邊想著,一邊撂了電話,走出電話亭。
因為下雨,街上的行人所剩無幾。
我惡狠狠地沿著人行道的左邊往回走。我走得異常興奮。
操!老子解放了。
我突然有了一種空前的釋放感。那些之前陰霾或者燥熱的空氣此刻縈繞在我的四周感覺是那麼親切。
這就是生活,我說,生活就是活生生地把那些即將死在別人手裡的東西搶過來救活。
好長好長的一段路。
回過神,我才發覺已經走過了。我操!今天這是怎麼了?我他媽的在這個門口進出了4年今天怎麼竟會走過了?!
我並沒打算往回走。反正已經過了,我心說,反正繞個圈還能再繞回來。
我覺得沒勁透了,於是,乾脆跑了起來。
一路小跑。
“啪——啪——啪——”深一腳淺一腳地帶起了很多地上的淤水,跟天上落下的毛毛細雨一起,齊刷刷地濺在腦袋上。
我左右甩了甩,然後把皮筋兒鬆開,讓頭髮散開,隨風一起飄動。
其實根本沒有風。
只是因為我的跑動,頭髮因為慣性,落在了腦袋後面。
“喂!錢包掉了——”我聽身後有人喊我。我站住。回頭。
“我說姑娘你跑什麼?黑燈瞎火的,這麼大雨也不帶把傘!”一個老大娘手裡攥一錢包,顫巍巍地走過來,“看你個子還挺高。”說著,把錢包遞過來。
“大娘!這不是我的!”我摸了摸口袋,再看看那個溼漉漉的錢包,然後抬頭說。
“吆!原來是個小夥子!呵呵!”老大娘笑了笑,不過馬上又蹙起了眉頭,“怎麼不是你的?我明明從你身後撿的。”“真不是我的,我的在這兒呢,您看!”我掏出錢包給她看。
“那是誰的?”老大娘扭頭四處看了看。
“嗨!沒人要您就自個兒留著唄!要不您交警察。”“那不行,警察可不是什麼好東西”,老大娘頗有正義感地說。
“要不您就開啟看看,說不定有身份證或者名片什麼的?”經我提醒,老大娘眼睛一亮。
一沓毛票,全是一塊兩塊和五塊的。老大娘開啟一個夾層,露出幾張一百元的和一張火車票。
“看看有沒有身份證”,我說。
老大娘動作很慢,費勁地拉開側面的一個小拉鎖。
還真有身份證。
“我眼神不好,你幫我看看”,老大娘說,“叫啥名字?”挺晚的了,再加上這邊兒的路燈昏暗,端詳了半天才看清楚。
“孟瞳靈!”媽的!怎麼會是她。
“叫什麼?”老大娘看我不對勁兒,一把奪過身份證。
“孟瞳靈”,我說,“我一個同學!”“真是你同學?”老大娘有點不太相信。
“真是我同學!”我說,“我沒騙你,要是真想騙你,我早把錢包騙走了。”見我說的誠懇,老大娘有點信了。
嗨!這老太太也真是的。早知道這樣,我他媽一開始就說是我丟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