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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管三頓飯。雖說一個月七八百塊錢比武漢僱人還貴,但母親念及以前的情分,再加上牛四萍是熟練工,不必專門費勁培訓,就答應了她的條件。
牛四萍到了武漢以後,幹活依舊是一把好手。武漢這地方是大城市,菜價比太谷貴很多倍,母親心疼菜錢,因此每次吃飯的剩菜都捨不得倒掉。可牛四萍不吃剩菜,於是每天吃飯都是牛四萍吃新鮮菜,我父母吃剩菜,弄得我父親對此挺煩的。按理說工資漲了,又到了大城市,牛四萍應當高興才對。但是母親卻發現牛四萍的臉上的笑容漸漸地越來越少;天天上街轉,有時半夜也不回來;整日照著鏡子一看就是半天,顯得心事重重。我母親心細,就跟她談心,發現她的“心事”就是嫌做燈籠賺錢慢,沒法發大財。牛四萍到了武漢以後,看到街上髮廊林立,裡面的小姐衣著妖豔,一問原來一個小時就能掙好幾十塊錢,頓時覺得做燈籠沒意思,想做髮廊小姐。無奈牛四萍長的醜,一連問了好幾個髮廊人家都不要,不禁鬱悶起來,每天照鏡子看自己,越看越生氣。我母親一聽,頓時驚訝得說不出話來,短短一年沒見面,人的變化這麼大。
不過我母親念及以前的情義想挽救牛四萍,於是經常找她談心,教育她人活得要有尊嚴、不能幹歪門邪道等等。可是牛四萍卻不以為然,反而問我母親:人不都是長著一個腦袋兩條腿嗎,那為什麼有些人富我就窮?為什麼有些人漂亮我就醜?為什麼有些人上大學我就小學沒畢業?像姨兒你這樣每天辛辛苦苦的,也沒見發什麼大財啊?這一連串“為什麼”,反倒把我母親問得張口結舌、無言以對。末了,牛四萍咬牙切齒地吐出一句話:“最好找個有錢的老頭,跟他過上兩年,再找個機會把他一殺,財產就歸我了。”
我母親聽了牛四萍的這番話,不由地覺得脊樑骨直髮涼,心想要是任由她這麼發展下去,說不定哪天給弄出點什麼醜事來,可就不好跟熟人交代了。於是母親狠了狠心,趕緊買了一張火車票,打發牛四萍回太谷了。
當時住在我們家同一個單元有一對年輕的小夫妻,有一個六七歲左右的孩子。我們家剛搬過去時候,大家見面經常點個頭。後來,我們漸漸覺得那家人有些古怪,那個男的經常一連好幾個月不在家,女的則每天清晨我上班時見她從外邊回來。後來有個鄰居來串門時候跟我們說了他們家的底細:那個男的是小偷,經常因為盜竊被公安局拘留,這個樓道里幾乎每家住戶都曾經被他光顧;那個女的則被漢正街一個外地老闆包夜了,每天晚上陪人家睡覺,早晨人家做生意就回來。我們一聽,頓時張口結舌。所謂男盜女娼,算是被這家人佔全了。後來我父親得病,那個男的有一天還來向我母親借錢。我母親說,我男人病成這樣,家裡就靠過年糊兩個燈籠給老頭治病,實在是沒錢啊。那個男的還算有點良心,連聲說,阿姨,我真不知道你是這個情況,對不起了。
這家人混到這個地步,並非實在走投無路。那個男的原來有工作,但就是嫌錢少愛偷人家,結果給判了幾年刑開除了工職。那男的還會開車,有一段時間給一個計程車司機夜間“挑土”(「注」“挑土”是武漢人對計程車輪班司機的稱呼),一個月可以掙一千來塊錢,但幹了幾個月覺得累,又不幹了。有一天我母親從他們家門口過,碰到那個男的跟幾個朋友喝酒,喝著喝著哭了起來,說自己是懷才不遇,沒有伯樂來發現他這匹千里馬。後來那個女的帶著孩子跟人家跑了,那個男的就一個人在家,跟街上一個賣炸雞腿的農村婦女的搞上了物件,天天跑到人家的出租屋裡白吃炸雞腿。後來把那個女的吃怕了,偷偷搬了家。
一九九九年我們家花燈生意不錯,就租了二樓的一套房子搞成展示廳的樣子。後來生意不好,就把這套房子退了。後來房子的主人把這套房子租給了外面一個髮廊,每天一到晚上就有不少小姐領著嫖客到那間房子裡苟合,來來往往,川流不息。最多時,男男女女十幾個人在一間屋子鬼混,那裡面發出的淫聲浪語站在樓道里都聽得一清二楚。後來終於被舉報了,有一天公安局來抓賣淫嫖娼,抓走一大幫人。
參加工作以後,我到過全國許多城市出差,發現在這些城市的繁華地區,比如火車站、商業區,都存在著一批數量不少的乞討兒童。這些年幼的乞討者衣衫襤褸,骯髒不堪,三五個一夥圍住過往的人群,往往採取摟腰、抱腿等方式強行索要,因此他們也常常受到受騷擾的人們的毆打和辱罵。一九九七年我到北京出差,走到西單路口碰到一箇中年農婦指揮一群乞討兒,中國人不討,只要看到有外國人經過,農婦就發出口令,於是那幫髒兮兮的兒童就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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