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部分(第1/4 頁)
美人圖的右下角是陸務惜的署名,還題筆寫了兩句詩:俏麗若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
絃歌對自己母親的面貌其實不怎麼熟悉,父親的書房裡以前也曾掛過,後來父親去世,那副畫也就跟著他一起入土了。但是,今天看到的這副畫,比以前看過的逼真許多,感情也豐富得多。彷彿就是陸纖正略帶羞澀地站在你面前微笑,有著女兒家的無邪,滿眼都是看到情人的喜悅。
他們兩個,果然是愛著的嗎?
畫著人不一樣,他們各自眼中看到的陸纖也就不一樣。
絃歌垂下眼,不想再看那副畫,心中思緒複雜。娘,既然如此,你究竟把父親當成了什麼?避難的地方?還是安慰的地方?
你究竟是抱著怎樣的感情把我生下來的?是因為想保護自己的孩子?還是因為愛那個男人?我是多麼多麼希望自己是爹的親生女兒,可終究不過是一種奢望。
在很小的時候,符昌霖曾經說過,“絃歌,你娘是因為愛你才生下你的,雖然你無緣見她一面,但這不是拋棄你的意思,無論如何,爹永遠都在你身邊。”
小小的絃歌不忍忤逆爹的意思,頻頻點頭,“絃歌有爹就夠了。”
抓住眼前能抓住的,保護自己能保護的。絃歌一直很害怕失去,因為擁有的太少,所以就更想去保護。即使現在得到了許多人的認可,在她的內心深處也常常會害怕,甚至是連自己都沒察覺到的害怕,畢竟,她身上流的不是符家的血。
簡陋的木製桌椅,一看就是很老很舊的東西,桌面溝壑不平,粗糙異常。椅子也只有兩三隻,人坐上去會“吱吱”搖晃,屋子裡基本沒什麼傢俱擺設,有的都只是最簡單的東西。屋子裡不髒,看得出有人常來這裡打掃。
絃歌環顧四周,看見南邊的小桌子上擺放著一塊靈位,陸纖的靈位。靈位前放著一小束花,已經枯萎了。她緩緩走過去,沉默的看了一會兒,然後拿起來,“孃的墳墓是在歧陽城,她和爹葬在一起。現在想想,她真正想待的地方或許不是那裡。”
符雪遲輕聲道,“可是,你是不會把大伯父和大伯母分開的。”
“嗯。”絃歌淺淺一笑,嘴角微有苦澀,“陸務惜的府邸已經被封了,或許再過段時間,那裡又會迎來新的主人,他遺留下來只剩下這裡。我以前就查到,他每次有空閒都回去故居看看,今天第一次來,怎麼說呢?感覺有點複雜。”
符雪遲將她的腦袋輕柔地摟進懷裡,厚實的大掌在她發頂撫摩,髮際間的香味悠悠傳入鼻中,惹人心亂。“符絃歌本來就是這樣的人……”話說到一半,懷中的絃歌突然有了動靜,眉頭也困惑地皺起。雪遲問道,“怎麼了?”
“有蹊蹺。”絃歌仔細觀察手中的靈位,雙手左翻右搗。她湊近腦袋,一邊有手敲一邊側耳傾聽,結果從中翻出一封信,上面是陸務惜的筆跡。絃歌的臉色一下子轉為凝重,她低頭粗略一看,臉色越變越白,手一抖,那張信紙就悠悠飄落。
符雪遲也皺起眉,彎腰撿起,他垂眸望去,一行一行地看下去,雙唇緊緊抿成一條線,神色也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信上面陸務惜寫的每一個字都像驚天噩耗一樣圍繞著這兩個人——
當這封信被別人看到時,估計那時老夫已經不在人世。呵呵,容我做一個猜測,第一個找到這封信的人是誰呢?根據多年的直覺,我想,大概會是那個孽種吧?符絃歌,你說說,現在是不是你在看這封信?
老夫一生做的錯事壞事不計其數,其中,最不後悔的就是和纖兒在一起。但是,卻害纖兒因此喪命,纖兒的身體太過柔弱,不宜生產。第一次為那畸形兒她已經去了半條命,第二次為了符絃歌她果然整條命都沒了。那時候就知道,我一輩子都不會喜歡那個孩子了。
畸形兒剛生下時,兩個詭異恐怖的腦袋貼在一起,眼睛半睜半閉,身體微微蠕動……心裡頭第一次有恐懼,我親手掐死了她,我想,這就叫報應了。我不怕報應,可是纖兒一直對我倆的事滿腹罪惡,這些年,很少看到她笑。她為了保住腹中的孩子,居然不惜離開我!
都是那孩子的錯,都是符絃歌那孽種的錯。纖兒,既然你那麼喜歡那孩子,那我一定盡力把她送到你身邊,不讓你寂寞。不過,符絃歌不容易對付,也不知道究竟誰輸誰贏。
為了對付她,我的確不擇手段,但是,卻因此發現了天大的秘密。我和極東國的一個官員互通訊息,但是,那人的身份卻是保密的。老夫不喜歡這種不對等的交易,自然開始著手調查,但是,越是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