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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數倍於己,由宋朝名將擔任前敵總指揮的兩路宋軍打得潰不成軍。史書記載說:“自河北雄縣以南,任丘以北以及雄縣以西,直到保定、正定一帶,死屍枕藉,不可勝計。”有一種說法認為,僅僅是因為遼軍不想擴大事態,主動收兵,宋軍才避免了全軍覆沒的命運(4)。
這種說法很有可能是成立的。因為,遼軍取勝後,曾經派了一位使者來見童貫,相當委婉地對童貫說:“女真人屬於叛逆性質,宋朝也應該一樣厭惡這種行為。如果貪圖眼前蠅頭小利,拋棄百年友好誓約;與豺狼結為鄰居,為日後留下隱患,實在是不可取。救災恤鄰,是古往今來通行的道理,還望您能再考慮考慮。”應該說,這番話說得中肯而得體,相當通情達理(5)。可惜,此時已經沒有什麼人能夠聽進去了。
史書載:徽宗皇帝“聞兵敗懼甚,遂詔班師。”(6)
不久,由於天祚皇帝逃得無影無蹤,新立的遼國皇帝此時又突然死去,遼國發生國喪。宋朝君臣認為這是個好機會,於是,第二次派童貫提大兵北伐。這一次,主持國政的遼國蕭太后頂不住了,派使者晉見童貫,奉上降表,請求念及一百一十九年的睦鄰邦交,不要再打了;遼國願意降為臣屬,永為屏藩。童貫不允,下令將來使趕出去。這位使者痛哭著高喊:“遼宋兩國,百年和好;盟約誓書,字字俱在;你能欺國,不能欺天。”(7)
結果,事情又一次出乎所有人們的意料:據說,此次迎戰的遼軍,全部加起來大約有一萬人左右,而宋軍則至少在十數萬人以上。在這種力量對比的情勢之下,宋軍竟然又一次潰不成軍,而且幾乎是全軍覆沒。史書記載說:宋軍“自相踐蹂,奔墮崖澗者莫知其數”,“陳屍百餘里”。而且,經此一役,自三十年前神宗時代起,積累的軍備物資、糧草錢財損失殆盡(8)。
這一次,童貫也被打怕了。他害怕朝廷怪罪,秘密派遣部下,前往金國請求派兵夾攻燕京。當年十二月,金兵經居庸關,直搗燕京,很快就將燕京拿到了手。
到此為止,除了兩座主動投降的城池之外,堂皇天兵屢屢敗績,幾乎無所建樹。第一次打敗之後,金兵地理隔絕,不知道這個訊息。徽宗君臣在給金國皇帝的國書中,還口無遮攔地告訴對方:大宋帝國的軍隊如約出動,屢敗契丹,俘獲甚眾,軍威大震云云。等到第二次大敗時,恰好大宋帝國使臣剛剛到達金國大營,不久,就傳來了宋軍的敗報;而且,開戰以來,大宋帝國軍隊大敗兩次,小敗無數,無一勝仗的訊息也陸陸續續傳到金方的耳朵裡。這使他們大吃一驚之後,開始極度蔑視自己的合作伙伴:原來這個以前令人敬而畏之的泱泱大國,所有的功夫全在一張冠冕堂皇、虛張聲勢、而且讓人無從分辨真假的嘴巴上。從此,金國方面態度大變(9)。
實事求是地說,到目前為止,雖然大宋帝國三翻四覆,顛來倒去;但是,金國方面的確沒有不守約定的情況出現。雙方的爭吵基本還是在談判的討價還價範圍之內。而這一次,金國方面則毫不客氣地告訴宋朝使者:平、營、灤三州的事情不必想入非非,如果一定想要的話,就連燕京也不給了;金國所能歸還的只限於燕京及其所屬六州二十四縣;而且由於宋朝一再違約,連燕京都是金國打下來的,因此燕京一路的賦稅應該屬於金國,如果不答應,就請使者退出燕京去,因為現在這裡已經是金國的土地。至於雲中七州的事情,如今已經全部攥在了金國手中,以後再說。
在這次談判中,有一段酷似《水滸傳》上的語言,令宋朝使臣最難以下嚥,但最終還是嚥了下去。這段話是:“好教你這使臣知道,不要說我朝只給南朝燕京管下六州二十四縣,便是一寸土地不給,還怕你不依契丹之例繳納我朝銀絹嗎?”這話裡話外的意思,已經透出強盜依仗身強力壯,公開惦記著人家財物的味道了(10)。
公元1123年,即宣和五年的陽春三月,雙方終於商定:燕京管下六州二十四縣交給宋朝;其中,有兩個州已經歸降,實際由金國交還的是燕京及管下四州;宋朝每年向金國交納歲幣銀二十萬兩、絹二十萬匹,外加一百萬貫燕京賦稅代金,由金國方面指定的物資抵充;雙方不得互相招降納叛;宋朝一次性付給金國軍糧二十萬石。
這樣的條件可能是在當時的情勢下,宋朝方面所能爭取到的最好結果了;同時也令金太祖阿骨打極為歡喜。於是,達成協約時的場面很有意思:金國代表表示:“趙家皇帝蠻大方,鬧得我家皇帝不好意思不還你家西京了,——就是今天的山西大同;可是需要等一等,等我們把那兒的老百姓遷走(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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