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捏碎般。一股濃重的哀色從他望著我的眼中流溢而出,再沒有東西能夠承載的沉重,慢慢流入我心底,使人窒息。
“和我走吧。”他低吟的聲音似法咒,帶著不可抗拒的魔力。
我集中全部精力去阻擋:“我為什麼要走,我喜歡這裡。”
“因為……”他把臉湊近我,一寸又一寸,直到讓我的眼睛除了他再也看不見別的東西,才輕聲道:“我看到了你這裡和我一樣的寂寞。”
我不能剋制的顫抖起來,秋霽燕臨別之語忽然在耳邊迴響:我真的很希望能有個可以信賴的朋友。
我不需要朋友,因為我從來不寂寞,我享受宮廷的爾虞我詐,我喜歡這裡。
我一把推開阿星,他沒有反抗,只是靜靜而悲哀的望著我。
“她和你不一樣。”淡然溫和的笑聲中卻透出凜冽的寒氣,春天與冬天的結合,那樣矛盾的綜合體,使我瞬間意識到他的來臨。
一身素白的秋霽言在霧中越發顯得飄渺,但那堅毅的面容卻述說著他的堅持,此時的他像一個眷戀紅塵而不肯飛昇者,寧願死於六慾,也不做無求的長生仙。
他慢步走到近前,溫柔的摟我入懷,對阿星笑道:“我和雲兒才是一類人,因為我們喜歡寂寞,也享受它。”
阿星的眼眯了眯,彷彿在思考秋霽言的回答,最後淡然道:“我走了。”
我輕輕點了點頭,卻什麼也沒說,他該做的都已做了,一年之期臨近,曾假冒秦皇子的事也不允許他再留下。
阿星轉身離去,就那麼靜靜的消失在霧色中,什麼也沒有留下。
望著他的背影,我突然想起大年三十的那個夜晚,漆黑的屋裡全是他的氣息,讓人莫名的安心……
“我們走。”秋霽言摟我的手臂很緊,他打斷我的回憶,帶著我向和阿星完全相反的方向行去。
我什麼也沒問,隨他坐上馬車,一路顛簸的出城,再次來到了楚京外的那座山邊。
“我們去給霽燕送嫁。”他笑說,然後背起我向山上行去。
我在他寬闊的背上,靜靜的感受著這條春天的山路,四周零星的嫩綠與極少的幾朵黃色野花,竟帶給我種異乎尋常的朝氣蓬勃。
“秋霽燕的母親怎麼了?”我低低的問,聲音小到連自己也聽不真切。
秋霽言似乎沒聽見我的問話,一聲不吭的帶著我向上走去。
久久的,當那站在高處俯覽一切的美好感覺再次出現時,我微微的笑了,閉眼感受春風的吹拂。
霧氣漸淡,露出山下紅色的長龍,像在追逐著什麼的蜿蜒遠去,不曾遲疑。
秋霽言立在山頂的身姿卓爾不群,纖塵不染的白衣上瀰漫著淡淡的疏離氣息,他隨意撫平被風吹起的髮絲,摟著我平靜的道:“秋霽燕的母親上吊自殺了。”
我無聲的靠在他懷裡,山上一切都靜悄悄的,沒有絲毫聲息,只他的心跳透過衣與衣傳遞,一聲又一聲,讓我感知。
忽然,一隻雲雀打破寂靜,鳴叫著飛了起來,越去越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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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覺間,已是三春,春色轉濃,竟帶出幾分咄咄逼人的意味,使我不由想起和秋霽燕的第一次見面,那高傲到不屑的眼神,說我有病未愈時的寸步不讓……
“有意送春歸,無計留春住。明年又著來,何似休歸去。桃花也解愁,點點飄紅玉。目斷楚天遙,不見春歸路。”我坐在涼亭中,彈唱著傷春之曲。
秋霽言閉眼躺在軟椅上,未曾梳起的發散亂的垂在身側,春風拂過,庭院裡桃花紛飛,吹入亭中,落在他身上,點綴的月白長衫竟如開滿芬芳,連蝴蝶也駐足嬉戲。
我盯著如此美景,忘了彈奏。
聽不到樂音,他慢慢睜眼,望向我慵懶的問:“怎麼不彈了?繼續。”
我被他流露出的魅力震撼的感覺瞬間遠去,果然這個人不要說話比較好,什麼繼續,還真把我當歌姬了。
從今天早上開始,秋霽言就有些反常,拉著我到庭院裡賞春,還非要我彈琴,自己則老神在在的閉眼享受,根本把我當成供他大公子娛樂的丫鬟。
“就算要彈,也得對知音啊,讓我對著牛彈這麼長時間,已經是極限了。”我刁鑽的回答。
他笑笑,不以為意:“你又怎知牛就不是你的知音。”
我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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