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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衛立煌上下打量著這位新來的秘書,然後問道:“你是哪裡人呀?”
“安徽舒城。”
“家裡還有什麼人,都是幹什麼的?”
趙榮聲背書似地說:“爺爺是舒城中學的老校長,家父經營著一個錢莊,母親主持家務,幾個弟弟還小,正在上學。”
“家產呢?”
“沒有什麼家產,就那麼一個錢莊和幾百畝土地。”他把幾十畝土地說成幾百畝土地是有意的,這是戰地服務團團長丁玲的主意,她說把家庭說成大地主,到那邊好跟國民黨的官僚打成一片。
桌上的電話響了,衛立煌對副官說:“先帶趙秘書下去休息。”然後急急忙忙去聽電話。
一天深夜,趙榮聲被一陣敲門聲驚醒,他點亮燈火,看看手錶,才午夜1時半。他穿著衣服想,這麼晚了誰還敲門?開門一看是衛立煌的副官。
副官進門還沒等趙榮聲說話便急急地說:“衛副長官有請,走吧。”
衛立煌的住處雖是戰地住室,也比較講究。八仙桌上點燃四根蠟燭,四周的牆上糊著乾乾淨淨的白紙,行軍床、行軍沙發、茶几、電話、地圖一應俱全。趙榮聲看著,感覺很不是味.因此他很拘束。坐下以後,衛士走過來衝了茶水,又放了一包瓜子。
衛士出門後,衛立煌關了房門說:“正在作戰,沒什麼招待,喝點茶,吃點瓜子。”
趙榮聲沒有說話,點著頭呷了一口茶。
衛立煌大概看出了趙榮聲的拘束,他哈哈一笑說:“莫要拘束,親不親,故鄉人嘛!請你到這裡來,是想讓你幫幫我。”
聽了這話趙榮聲很驚訝,他“啊……”了一聲,一時不知如何措詞。
衛立煌誠懇地說:“一點不假,是想讓你幫幫我。你想想,要在華北抗戰,就決不能退過黃河。上次玉階兄和我談到,要打沒有後方的戰爭,打這種戰爭,我們部隊的老一套不行。什麼發動群眾,搞好宣傳,我們一竅不通。我想也搞一個像八路軍戰地服務團一類的團體,這個團體叫戰地工作團,好不好?”
趙榮聲沒想到衛立煌會指派他幹這種工作,立刻來了精神,他爽快地答應著:“好,我一定盡力。”
衛立煌又說:“關鍵是要找一些能吃苦、有戰鬥精神的大學生。工作團裡的人要會演戲,能打仗,又會寫文章。這種人好找嗎?”
“好找,現在西安成了華北戰場的大後方,那裡有許多平津的流亡學生,招收幾十個這樣的人,我想不成什麼問題。”
“組建戰地工作團的命令,在郭參謀長那裡,明天你就去取,這個事情由你和劉毓珩秘書負責,準備好就到西安去。將來劉毓珩做工作團的主任,你還回到我的身邊來。”
“好的,保證完成任務。副長官若沒有別的事情,我就告辭了。”
衛立煌伸手向下壓了壓,讓趙榮聲又坐下又說:“你著什麼急呀!趙秘書,你是共產黨員嗎?”
對這些問題,趙榮聲早有準備,因此說起謊話來依然平靜。他說:“八路軍中的共產黨員都是經過長期考驗的堅強戰士,我參軍還不到三個月,人家能要我嗎?咱們都是老鄉,你又是我的上司,我是不能騙你的,說實在的,我是“民先”隊員。”
“民先隊員,‘民先’是個什麼組織?”
趙榮聲解釋說:“‘民先’是‘民族解放先鋒隊’的簡稱。‘民先’隊員基本上是由熱愛祖國、獻身抗戰的青年大學生組織成的。”
“好,好,好!”衛立煌一連說了三個好字,然後坐下來接闐著講道:“咱們的戰地工作團就是要‘民先’,不一定要共產黨員,若是共產黨員混進來了,人家也不一定聽咱的。”
朱老總把衛立煌的脈號準了,為了戰爭,他不得不向八路軍學習,但內心不願讓共產黨進入他的部隊。他哪裡知道趙榮聲、劉毓珩本來就是共產黨員,後來招收的戰地工作團員也是清一色的共產黨人和進步青年。
毓珩、趙榮聲到達西安之後,首先到七賢莊第18集團軍駐西安辦事處向林伯渠同志彙報工作。林伯渠聽了十分驚喜,他說:“你們幾個青年人能擔負這副重擔,實在了不起。招人的事好辦,我做些工作,延安抗大、陝北公學、延安魯迅藝術學院都可以支援你們一些人,還有,西北戰地服務團最近在西安演出,也可以向他們要幾個人。重要的是官面文章要做好,一、西安各大報紙要發廣告;二、你們第二戰區前敵指揮部駐西安辦事處不是有個少將處長嗎?讓他出面監考,以示鄭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