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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柯拉說,“我的天哪,這個時代離我們那麼遙遠!”
很難理解的是,這些生命早就應該結束的人們的願望和感情,竟會對柯拉和整個地球上的人產生影響。
“最開始,關於並行世界的想法,純粹是瘋狂的數學抽象概念。這一概念是那樣的容易證明,就像推翻它一樣容易。同行們嘲笑我們,但對於我和加爾布茲來說,這純粹是一種遊戲,一種智力遊戲。而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種遊戲越來越具有精確的數學研究資料的性質。我們開始相信,並行世界在理論上是可能存在的,並就此撰寫了論文……”
柯拉與教授走到一塊長滿灌木叢的空地上,這塊空地對收容所呈居高臨下之勢。
從這裡到收容所圍牆大約有百十米,而距平房約有300米的距離。透過樹葉可以看到,辦公樓前停放著兩輛吉普車。工程師託伊正從平房裡走出來。一個繫著肉鋪用的圍裙的醫生跟在他的身後。清晨的空氣清新純淨,一眼可以看到好遠的地方。工程師託伊正向辦公樓走去。在這樣的早晨,這座大樓顯得一點也不兇惡,甚至很難想象,在這座大樓地下室的某個地方,死去了的米沙·霍夫曼正躺在那裡。
“我們在這裡等一會兒。”柯拉建議說。
“好吧,從這裡觀察很方便,”教授響應說,接著又繼續自己的故事,“維克托首先猜測到,在我們的這個公式背後,很可能隱藏著一個物理現實。並行世界不僅是存在的,而且已經同地球接觸,甚至對地球的的引力場產生著影響。又過了一年,我們計算出了兩個世界的接觸點。我們把我們的發現講給同事們聽。而我們發現的這個現象是那樣的規模宏大,我們倆是那樣的走運,我們本想去打松鼠,沒想到卻打中了一隻熊。但誰也沒有認真對待我們,人們甚至說我們‘不是這個世界上的人’。可笑嗎?”
“大概是吧。”
“你害怕出錯嗎?”
“不,不害怕。”柯拉看著收容所,她很想回到那裡去,不管那裡等待她的是什麼。
“忍耐一會兒吧,”教授猜到了柯拉的心思,“加爾布茲很快就會來的。”
“他會來嗎?”
“應該有所期望,不能成為最軟弱的人。”
“您這是對我說嗎?”
“是我對你說。你允許我把故事講完嗎?”
“請原諒。”山下的收容所裡一切都靜悄悄的。柯拉感覺聽到了廚房裡碗盤的碰撞聲音,而這只是一種想象。離早飯還有一個小時的時間。大概,他倆還沒有被發現。
“不論我們怎樣進行計算——你要明白,我們當時連臺最簡單的計算機都沒有——總是得出同一個結論,那就是在克里米亞的南岸地區存在著兩個世界的接觸點。而如果準確地確定這一點,我們就有機會同那個世界建立聯絡。我們認為,這個世界在許多方面跟我們是相同的,但仍然是另一個樣子。你很難想象一項偉大發現之後的喜悅!我們處於亢奮狀態。我們不停地往雜誌社投稿,努力向同事們詳細解釋這件事情的本質,而同事們卻遠遠地躲著我們。後來,也不知道怎麼搞的,似乎一切都結束了,而維胡霍列夫從拉里莎那裡知道了這件事。”
“維胡霍列夫是什麼人?”
“他是拉里莎的第二個丈夫。拉里莎是加爾布茲的前妻。她離開加爾布茲嫁給了維胡霍列夫,而這位認為,我們說的另一個世界指的是帝國主義世界,認為我們想跑到那裡去。”
“為什麼?”
“這不是明擺著的嘛!”
“還是不明白!”
“所有的人都想跑唄!”
“跑到哪裡去?”
“上帝啊,”卡爾寧教授叫了起來,他甚至有點狂喜的感覺,“難道你不知道地球分裂成了兩個世界,一個是腐朽的資本主義世界,另一個是勝利的社會主義世界。”
“誰是勝利的?”
“我很幸運,柯拉,在20世紀,我沒有見到有比你還愚蠢的女人了,”教授說,“你不知道國家安全機關的志願人員維胡霍列夫的官銜,不知道勝利的社會主義世界需要天天保護,以防止腐朽的資本主義世界的侵害,而資本主義世界正散發著那樣的臭味……而遺憾的是,這些我們都知道。”
“你們就決定逃跑?”
“當時我們沒有做出任何決定,因為我們並不知道我們的能力到底有多大。但是我們明白,1949年已經快結束了,對制度無所不能的迷信,對制度完美無瑕的迷信,開始出現裂痕。當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