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基後他們悔不當初 第39節(第3/4 頁)
做了這摧心散叫王錚服下,自服下半個時辰後,藥效發作,腕間生出紅痕,王錚亦沒有驅從,只是一面聽她號令做事,一面背地裡找醫師,到後來自己學醫,一直沒有放棄擺脫她的控制。
只是他一沒有醫書二沒有師父三沒有藥材,學是學不了的,她也不允許,每□□迫他讀書做事,承諾一旦她重歸上京城,堂堂正正回了崔府,便給他解藥放他自由。
自此經年日久,那個反抗激烈的少年不見了,他極有天賦,文學兵法一點即通,且於政務上有很多獨到的見解,她讓他學兵法,復起後卻從不叫他沾手軍務,其它僚佐對此多有疑惑惋惜,他卻從不置一詞,讓他做的事他便做好,不讓他做的事,也絕不多想一分。
偌大一個丞相府,困住的是蟄伏的靈魂,困著的也是江水濤濤傾倒不盡的恨意,滿府綿延的菜地,壓抑的是對政務的厭惡不滿,以及對她這個始作俑者的痛恨。
不過是隱忍慣了,一忍十二年之久,已叫他練就了一副千刀萬剮巋然不動的心性,再厭惡,再痛恨,冕旒下的神情依然波瀾不驚晦暗不明。
藥效發作,心脈不適,崔漾睜眼,見腕間紅絲蔓延至上臂,便又取了解藥服下,兩個時辰後,毒性便散了。
這種藥並不會真正損害心脈,不存在時間長便難解的情況。
那為什麼王錚手上還有紅痕。
許是擔心飛鳥盡,良弓藏,她會殺他滅口,所以尋了毒藥服下,暫時蟄伏。
他知曉她的秘密,見過她所有的狼狽,奸詐,扭曲,不堪,這樣想無可厚非。
崔漾指尖撐著額頭,按了按眉心,詔楊明軒擬旨,便說丞相賑災有功,賜下金銀錦緞田地農莊許多,她知曉王錚不需要這些,再多補償亦是枉然,但算是表明態度罷,她並沒有對他下殺手的興頭,便也不殺。
藍開傳了膳食來,見陛下面色略有蒼白,擔憂問,“陛下龍體不適麼?奴婢去傳醫正來。”
崔漾緩緩搖頭,到藥效散盡,便撿著膳食用完,問藍開,“明理殿的課上得怎麼樣了。”
藍開給陛下盛了一碗湯,笑道,“女君們學得可認真了。”
崔漾略寬慰,用完膳便起身去看,明理殿和明心殿相對而立,如今都改成了學舍,各府送進來的女君一分為二,完全不識字的由司馬庚來教,識字的,讀過些書的由沈恪來教。
恰好宴歸懷入宮來商討稅課細則,崔漾要去勤政殿,便領著他一道過去看看。
先是看的明理殿,從千字文開始教起,司馬庚雖是退了位,卻經年月久處於上位,威儀內斂,女君們都埋著頭,坐得端正,案桌上的筆墨似乎都未曾動過。
崔漾眉心微蹙,又去看明心殿,裡面的都是識字的,沈恪正講論語。
崔漾看了一會兒,叫了一個待詔謁者過來,吩咐道,“明理殿中第二排第三列,第四排第六列,明心殿第一排第三列的這三人留下,其它女君今日課下後,便叫宮人送她們各自回府,再傳朕令,各府挑選八到十歲……”
她略一思忖,改了年紀,“五到十歲的女童入宮,每府至少兩人。”
謁者領旨去了。
宴歸懷見陛下眉心越蹙越緊,略拱手行禮道,“陛下贖罪,請贖微臣直言。”
崔漾頷首示意他說,宴歸懷施了一禮,“陛下想教女子讀書沒有錯,但一開始便選錯了人。”
“先說明理殿裡的,實則各府中並不缺西席,沒有哪家嫡子庶子是不開蒙讀書的,她們如果有讀書的意願,想開蒙並不難,到現在都不識字,可能是沒有讀書的意識,也可能迫於家中父兄的權威,倘若是後者,便是入宮有飽學之士教導,也絕對不會有進益,因為她們絕不敢違抗父兄的意志,或者是根本沒有想要違抗父兄的意願。”
宴歸懷看向明心殿,又道,“再看明心殿裡面的,她們已經習得粗淺的文識,一則將來嫁為人婦,掌管後宅庶務已經儘夠了,二則她們本就出生貴族大戶,生活殷實無憂,女子高嫁,將來的門第只會比現在更強,讀再多的書都只是錦上添花,甚至談不上錦上添花,叫她們在人前露臉,她們都覺不該,孟浪,如何叫她們出來做事,出來做事的女子混在男子堆裡,在她們心裡是沒有清譽的,是可以鄙薄的,不屑的,如何會用心學?”
宴歸懷躬身行禮,“陛下改選幼童是對的,但不夠徹底,陛下要教的,是吃不上飯的女子,受壓迫活不下去的女子,生存才是逼迫人前行的需求,想靠官家女子改變女子地位,引導其它女子讀書,作用微乎其微,因為她們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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