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基後他們悔不當初 第6節(第2/3 頁)
霄,群臣如夢初醒,回過神後幾乎全都紫漲了臉色。
先前卷著袖子要把新帝揪下去的緋袍小官員,神魂歸了西天,被旁邊的同僚輕輕推了一把,直挺挺差點栽倒,慌亂地要站好,不知踩到誰的衣角,到底還是摔在了毯子上,爬起來面紅耳赤地垂著頭,一瞬過後忍不住抬頭來看,嘴巴張了又關,關了又張,始終沒有憋出一個字。
殿上之人面容精緻,五官鍾靈神秀,靜湖霧眉下一雙鳳目眸含笑意,手執摺扇,立於金鑾殿上,從容自如,彷彿瑤池仙宮難留的謫仙子,瀟灑風流,至尊至貴,殿前生輝。
霓為衣兮風為馬,看一看,便覺千山萬壑間清風吹過,神清骨秀,松林枝頭冷月高懸,靜湖黛光,致美,卻又大氣清正,讓人久久不能回凡塵。
瀑布水簾疊雲錦,煙霞紫霧朝東昇。
天潢貴胄,龍血鳳髓,從此無人再敢著青衣。
司馬庚垂眸,旋即看向殿外山巒疊翠,殿宇綿延。
虎嘯聲驚醒夢中人,分列金鑾殿兩側聽宣的虎賁衛士慌忙垂下頭去,避讓龍顏,心中卻壓不住的莫名激動,這就是他們追隨的麒麟將軍,哪怕是女子,也帶領他們南征北戰,金戈鐵馬,陣前殺敵,絕不比男子差!
宦從心境膽顫地將滾落的國璽捧回來放好。
摔落國璽本是犯了大罪,但群臣像是被雷劈過的奄白菜,這時腦袋都是木的,只想找個地方好好靜一靜,思緒散亂,想管什麼,也暫時失去了心力。
這樣的容貌氣度,要說不是龍樓鳳閣,實在也牽強,原本洛麒麟進殿時便有金質玉相,只是那鬼態面具叫人不能直視,讓人心存僥倖罷了。
殿中都是悵然的嘆息聲。
陸子明已過去了那一陣驚濤駭浪,很能理解這種悵然,傳聞麒麟將軍與軍士同吃同住,窮時米糧讓給將士吃,自己啃樹皮,江水裡泡過,荒郊野外露宿過,沙漠裡設伏時,曾三天三夜不進米水。
彷彿大浪淘沙,鳳凰涅槃,過去的艱辛完全沒有將其擊倒,反而留下了一種扶危定傾,達觀從容的氣度,叫她以女子之身立於這金鑾殿之上,也隱隱叫人信服。
十四歲時的崔家阿九,與洛神公子沈恪立在一處,已毫不遜色,如今風姿,又有何人能及。
陸子明不由看向階上的陛下,他不知當年洛神公子將那一朵凌霄花扔於階下,棄之如敝履,是否後悔過。
也不知陛下借華庭之變,手掌皇權,是否後悔過。
任憑他如何推演,如何不敢置信,這顆破軍而來的紫微星垣都已經有了微光。
不是錯覺,也不是幻覺。
哪怕勢微,周遭雲霧重重,微光乍亮乍暗,若有似無,但確實是紫微星無疑。
若這顆帝王星破障而出,這江山天下,難道當真由女子主掌麼?
可能麼?
陸子明在心中搖頭,那星勢彷彿風中燭火,海里孤舟,隨時都有堙滅的可能,註定了只是曇花一現。
阿容取了一幅面具,照舊是青面獠牙。
眼見新帝重新帶上,殿中有悵然喟嘆的,但更多的是鬆口氣,帶上吧,面具還是帶上吧。
看著這樣的身姿容貌,沒有鬼面面具,實在無法思考說話。
崔漾收了掌中摺扇,吩咐道,“丞相府總領宗正太常,選定吉日,督辦禪讓大典,自明日起恢復朝議,諸卿各司其職,政務奏疏直接送至宮中,朝中缺空多,比百秩以上官員,皆可上疏推舉一人,需得品德賢良端正,都去找吧,散朝。”
諸臣勉強提著精神謝恩告退,只是走時不是焉頭耷腦,便是神情各異,崔漾知曉硬仗才剛剛開始,也不著急,只吩咐楊明軒,“傳令太常寺,給范陽範大夫用最好的棺槨,上最好的祭品,封虛銜仁義侯,徐陵山腳下找一塊風水寶地,風光大葬了他。”
楊明軒領命。
郭鵬困惑,上前行禮,壓低聲音問,“陛下為何不將司馬庚非哀帝司馬節之子的訊息公佈出去,那些臣官知道他不是司馬氏血脈,也就不會造反了。”
這件事幾個心腹是知曉的,楊明軒四下看看,讓他慎言,“事關朝政,不能一概而論。”
很多話楊明軒也不好明講。
一則廢帝皇族血脈的身份一剝落,在普世人眼裡,司馬氏絕種,十三州郡必定遍地開花,割據諸侯個個趁機自立為王為帝。
二則司馬庚結束了大成數十年亂政,十二年裡大成短暫中興,司馬庚做皇帝,靠的不是司馬這一個姓氏,而是他的治國之能,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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