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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之家,朕也不願見韻兒因你傷心。過兩日,你便收拾東西離宮,名為回府探親,實則……”
女人始終低著頭,不曾看他。
楊昭閉上眼睛:“朕與你,今生恩斷義絕,生生世世不復相見。宋太醫說過,你的病無藥可醫,至多還能撐兩個月,朕開恩放你歸家,你便死在那裡,對誰都好。”
陳嫣依舊不抬頭,只慘淡地笑了聲,冷冷道:“我的病怎麼得來的,你不比誰都清楚?楊昭,你好狠的心腸!”
十年前,尚未登基為帝的趙王楊昭遭朝中奸佞所害,流放北方苦寒之地,聖上念著陳家有功,赦免了趙王妃,可陳嫣執意追隨夫君,生死不悔。
路上,曾有歹人在趙王飯菜中下毒,卻不知王妃每次都會先替夫君試菜。
那一次,陳嫣幾乎送命,最後雖然撿回了一條殘命,卻也落下病根子。
楊昭聽見她的話,臉色不為所動:“陳嫣,你可知道,十幾年夫妻,朕最恨你什麼?”
陳嫣不語。
楊昭神情冷然,只是那雙深邃的黑眸中,漸漸漫開暴戾的陰沉之色:“你總是提流放時候的事,無時無刻不在提醒朕,朕曾經有多麼落魄,你又為朕付出了多少……這恰恰是朕最想忘記的。即使在如今,朕坐擁天下!可你呢?你何曾將朕當成天下之主,當成你該敬畏的夫君?你只當朕還是那個朝不保夕的可憐皇子!朕最恨的,最想遺忘的過去,你卻總掛在嘴邊,你讓朕如何不厭煩你?”
陳嫣瘦弱的身軀一顫,過了片刻,劇烈咳嗽起來,帶出更多的血。
楊昭長嘆一聲,終究還有幾分不捨,倦怠道:“罷了。朕待你仁至義盡,你心腸歹毒,一次次迫害朕的妃子,朕一再的容忍你,給你機會,將你從皇后降為貴妃,又降為妃,直到如今……韻兒那般純真善良,你病後,她入宮侍疾,伺候你盡心盡意,你卻連嫡親妹子都能害,還有什麼是你不敢幹的!”
陳嫣微微抬起頭。
是的……韻兒,她的好韻兒,她的親妹妹。
陳韻比她年輕了十四歲,今年剛滿十六,入宮侍疾不到一月,便侍奉到了楊昭的床上,她知曉後驚怒交集,甩了韻兒一巴掌,恰恰被趕來的楊昭瞧見。
從此,便成了景華m的廢妃陳氏。
十六歲……多好的年華,青春貌美,如花似玉。
——就像十四年前的她。
眼淚又流了下來,卻是冰涼的。
楊昭看了眼形容枯槁的女人,搖搖頭,轉身離開。
陳嫣突然開口:“楊昭,你說過,這輩子,我是你唯一的妻。”
楊昭腳步一頓,不曾回頭,淡淡道:“朕是帝王,是江山之主。”
陳嫣固執的重複:“你說過,我是你唯一的妻。”
楊昭冷哼一聲,不再猶豫,大步往外走:“……不可理喻。”
陳嫣便又笑了起來。
那天,母親告訴她,陛下看上了韻兒,兩人已有肌膚之親時,也是這麼說的:“阿嫣,你為何這般不可理喻?你流放時傷了身子,無法給陛下誕下龍子,陛下遲早寵幸其他妃嬪,與其讓別家女兒搶走聖心,不如成全陛下和韻兒。咱們是一家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你妹妹得寵,不就等於你得寵?”
說的可不是句句在理。
從始至終,都是她一廂情願,執迷不悟,早在那男人的眼裡看到了厭倦,看到了日漸蒼老的自己,卻還相信……他愛她。
即使曾經有愛,愛的也不過是年輕美麗的皮囊。
色衰而愛弛,恩多反成仇,自古如此。
也罷……一切都快結束了。
她就快死了。
真好。
阿嫣接收完原主的記憶,有些難受。
並非因為故事有多麼悲哀,而是因為原主雖然已經離開了,但這具身體內,還殘留著原主的感情。
沒有深沉的恨,深沉的痛……只有一種心死如灰的冷。
這感覺可不好受。
阿嫣嘆了口氣,拿著古董鏡,走到外面的院子裡曬太陽。
這是回到定遠將軍府的第十天。
她住在落雨軒,整座將軍府最偏僻的地方,兩旁除了一座廢棄的小亭子,就只有同樣荒涼的練武閣——那裡住著她來路不明的義兄嶽凌霄,他剛從南邊戰場負傷歸來,正在家中養傷。
嶽凌霄是個孤兒,當年西涼平亂之戰,陳將軍見他可憐,便收留了他,可一直有傳言,說他是西涼人,只因陳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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